一人一狗蹲在屋檐下玩了一会儿。
姜心柔挎着菜篮从舒家后院的池塘摘了满满一篮菱角回来:“蹲在这里干啥?太阳都晒到了,不热啊?怎么就你在?俩孩子呢?”
盈芳起身接过篮子:“我也才回来不久。暖暖跟着爷爷去公社玩了吧,晏晏和刚子哥一起上山了。”
“咋又上山啊?早上不是才去过吗?”姜心柔狐疑地问,低头看到金虎酷酷的造型,忍不住笑,“瞧,金虎都回来了,是不是啊我们的乖金虎?”
盈芳心虚地『摸』『摸』鼻子。
说起来,晏晏原本是打算明儿和她一起去探秘那个新发现的山洞的,是她一时好奇这会儿就想去看,最后倒成全了他们爷俩。
……
盈芳心里惦记着上山的男人和娃,陪她娘剥菱角都有些心不在焉。
姜心柔还道她是被拘在家里不高兴,柔声劝道:“这女人呀,生了娃之后老得快,尤其爬上三十岁以后,更是过一年老两年。那些年轻时候不显现的『毛』病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妈是过来人,所以希望你好好的……”
盈芳:“……呃……妈,我还没爬上三十岁呢。”
“四舍五入不就三十了?”姜心柔不以为然,“一年光阴转瞬逝,这不感觉才过大年,眼睛一眨就又下半年了,再一眨又到年尾了。这日子快的哟……”
盈芳扶额。
得,照她娘的算法,别说三岁,三十岁也就眨上几个眼的工夫。
莫名其妙大了三岁的盈芳,被她娘拉着聊了一个钟头的女人经。
终于,上山的爷俩回来了。
盈芳几乎是热泪盈眶地上前迎接他们。
“咋样?”
“待会儿说,先吃饭吧。”向刚拍拍她的手。
中午在家一起吃饭的还有馆长的一个助手,他早上受馆长吩咐进县城往博物馆打电话,回来碰到萧三爷,被邀来家里吃,吃完再给山上的考古队捎锅绿豆汤去。
是以,向刚没在饭桌上提山洞的事,也叮嘱晏晏暂时别说。
还没搞清楚山洞的另一个口子通往哪里,万一是美丽山谷呢?一说岂不是给金『毛』几只小动物拉麻烦了。
好不容易盼到吃过中饭,盈芳利索地帮她娘将灶房、饭厅收拾干净,拉着男人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询问他山洞的情况。
萧三爷觉得奇怪,扭头问媳『妇』:“乖囡今儿咋了?吃饭心不在焉,吃了饭就拽着女婿回房,这不像平时的她啊。”平时大家伙都是要喝上一壶茶、聊上起码半个钟头才回房睡午觉的。
姜心柔同样纳闷:“我也不晓得啊,吃饭前还好好的,我们娘俩着实聊了好一会儿话。”
盈芳要是听见她娘这么说,指定抽嘴角。
那叫聊啊?根本就是她娘负责说、她负责听。还是左耳进右耳出的那种。
屋里,看着特别主动的媳『妇』儿,向刚忍不住扶额想笑。
“好了,我知道你要问啥,坐过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向刚拧开电风扇,坐在床沿朝媳『妇』儿招招手。
待她走近,顺势一拉,把人圈到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慵懒地说起晏晏发现的山洞。
“……确实挺大的,也挺奇妙。洞顶倒悬着长长短短的石钟『乳』,滴下来的石『乳』积蓄成弯弯曲曲的地下河道……最里头的确如晏晏说的有个大水潭,深浅莫测、水雾缭绕。只是潭水瞧着碧绿清澈,却没有鱼,我不敢贸然下去淌。打算下午去基地做条独木舟,划到潭的另一头看看有没有出口、有的话看通到哪里……”
顿了顿,向刚扬起嘴角亲了媳『妇』儿一口:“差点忘了,小金和金橘都在洞里,金橘还在那安了个窝,叼进去的茅草撒了一路。看它们那邀功的小眼神,没准是有意引晏晏发现的。”
盈芳了然道:“难怪!晌午我回来前,在护林房那儿碰到金橘,它还朝我喵了一声,然后撒丫跑了。八成是想领我去山洞。结果我没当回事,急急吼吼的下山了。”
话题主人喵大爷此刻四仰八叉地躺在山洞阴凉的地面,旁边一堆甜得发腻的野果。
吃得正欢,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嚼烂的野果喷溅四『射』,一部分溅到了盘在钟『乳』石上闭目养神的金大王。
金大王忍无可忍,扑通跃入清澈的潭水,游了好几圈,确保溅到身上的果肉全部洗干净了才又回到钟『乳』石上。
——龙涎没了!
“喵喵喵!!!”喵大爷抗议。
金大王眼皮子一耷,懒得再理它。
“喵喵喵!”喵大爷推开野果,跃上钟『乳』石,拿爪子『骚』扰金大王。
金大王身子一缩,继而一弹,果断离开了这块钟『乳』石。
喵大爷不死心,边追边控诉:玉冠金蛟你不讲信用!不就是喷了你一身口水嘛,大不了你喷回来啊!老子让你喷回来!凭啥没收老子辛苦挣的龙涎!
一蛇一猫在山洞里你追我赶地闹了起来。
……
第二天,盈芳一家集体上山去探究那个新发现的山洞。
馆长不明所以:“大热天的,不躲在家里,怎么都往山上跑?山里除了夹谷有凉风,林子里闷热得要死,老人孩子受得了吗?”
盈芳摊手。她也没办法啊,家人听说晏晏和金虎发现了一个石钟『乳』地质的山洞,都想去看看。
向刚昨儿下午回基地做了条独木舟,背去山洞试了试。
虽说不是那么方便,但好赖能在水里前行。又在洞外就地取材砍了根竹子当撑船杆,撑着独木舟循着那抹光亮来到水潭最里面。
还真被他发现了另一个出口!
就是那口子连接的并非鸟语花香的外界,似乎是另一个山洞,洞套洞的,弯弯绕绕有些曲折,独木舟穿不过去。只好等今儿带套换洗衣裳、下水淌进去试试。
原本他担心这水质有问题,不过昨儿见小金自由自在地下水游了两个来回,金橘还趴在水潭边喝了几口,想来没问题。
其他人听说他要下水,非说不放心要作陪。
萧三爷也带了一套换洗衣裳,打算和女婿一块儿下水。万一有个什么事,还能互相搭把手。
没事儿最好,炎热的夏季,下水游个泳,多惬意啊。
老爷子则嘱咐他们把凉席、蒲团带上,还让福嫂多捏些菜饭团,炸些花生米、小酥鱼等零嘴儿,凉茶、白开带了三壶。搞得跟野炊似的。
“额们就不去了,你姥爷腿脚不是那么利索,走平地还行,爬山恐怕扯大伙儿后腿。额们就留下给你们看家。”吕姥姥笑着挥挥手,让他们玩得痛快点。
看到这阵仗,盈芳默默别开了眼,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就成了这么一支家庭大部队。
馆长几个倒是没想那么多,以为他们真的是家里待腻了,想上山遛遛。
到遗址外围分道扬镳后,馆长一行人直奔地宫继续挖掘工作。
盈芳不好意思请假,工作强度已经从八九个小时降到三小时了,哪好意思再开口。
反正家人要在那个山洞待一天,她忙完手头的活,再去和他们汇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