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禹的葬礼,安排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
因为宋家的关系,葬礼场面很是浩大,临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清风拂过,带走了几分燥热。
哀乐连连,吊唁声不断,宋母在葬礼上,抱着宋文禹的照片,哭的肝肠寸断,几度昏厥。
孟衍诚一身黑衣,双眼赤红,下巴上带着青色的胡茬,帮着宋家接待吊唁的来客。
“城哥,你还好吗?”李昕岳哭红了双眼,一脸担忧的看着沧桑不少的孟衍诚。
“别担心,我没事。”孟衍诚的声音沙哑,仿佛掺杂着沙砾,伸手揉了揉李昕岳的头发安抚道。
随即看着李昕岳身后的男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疑惑的开口问道:“这位是?”
“城哥,这是我的美术老师,苏老师。”李昕岳忙开口介绍道:“苏老师,这是我表哥,孟衍诚。”
苏黎晥露出一抹遗憾的表情:“久仰大名,还请孟先生节哀。”
孟衍诚和苏黎晥伸出的手,虚虚的握了一下,随即嘱咐李昕岳去后院休息。
整个葬礼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看到南青阳的身影。
在骨灰盒放入墓地的瞬间,宋母痛哭着要扑过去,却被孟衍诚一把抱住,任凭宋母如何崩溃挣扎,孟衍诚死死咬住后槽牙,眼泪模糊了双眼,却始终没有放手。
看着那个张扬明媚的男人,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装进一个小盒子,随即埋在厚重的土里。
然后,彻底的消失在他们的生命里。
南青阳此刻痛到了极致,那些疼痛,穿过皮肉,渗透血液,直刺他的骨髓。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星期都在买醉。
南青阳的父母简直心疼的要死,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天天喝酒买醉,就这样堕落下去,完全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葬礼结束,孟衍诚来到了南青阳的家中,敲门无果后,抬腿一脚踹开了南青阳的房门。
满屋子浓烈酒气,立刻扑面而来。
孟衍诚脸色很难看,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颓废至极的南青阳,更多的是对挚友的心痛。
几步上前,孟衍诚蹲下身体,狠下心抽了南青阳一和耳光。
这一耳光打的下手极重,将南青阳整个人都打偏了几分,足以可见他用了多大力道。
“文禹走了,你也不活了是吗?”孟衍诚凄声道:“你就算死了,也看不到他,因为他是个烈士,而你是个懦夫!”
南青阳挨了一个耳光,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孟衍诚,突然笑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直指自己的胸口:“衍诚,怎么办啊?我这里真的好痛好痛,都快要痛死了。”
孟衍诚闻言眼底酸涩,差点掉下眼泪。
南青阳下一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切的说道:“衍诚,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去找一个好一点的医生,让他帮我诊断一下,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这里为什么会这么痛?”
“别乱说,你不会死的!”孟衍诚坐到南青阳旁边,不断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心疼南青阳的无助,一边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永失所爱,这种痛苦,他在清楚不过。
最难过的事情不是遇不见。而是遇见了,得到了,却又匆忙的失去。
然后在你的心上,结成了一道深深的疤。它让你什么时候疼,你就得就什么时候疼,疼得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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