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夭也立即明白了程严的打算,当机立断给自己带来的暗麟打了个手势,齐齐将宁易保护了起来。
狐夭:“你们可想清楚了!此时放下手中的刀,还有活命的机会。敢与未来储君作对,必死无疑!”
狐夭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冒充成了太子的人,暗麟们虽然还有些懵,但是沉默听命正是他们所擅长的。
程严和狐夭对视一眼,两人之间自有默契。
程严:“难怪我们护着陛下一出来,就被你们发现了,我还想是不是我们自己人泄露了消息!原来是太子早就知道这密道所在,特意设下了埋伏等在这里!”
程严索性将脏水泼得更实一些。
禁军们闻言觉得程统领说的有道理,这密道这么隐秘,除了陛下之外应该也只有一国储君的太子知晓了,虽然这个太子当了还没有一天,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储君,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狐夭:“废话少言!既然你们不肯降了殿下,那今日就把命留下吧。”
程严:“哼!谁的命留下还不一定!兄弟们,随我冲杀出去!”
程严提刀和狐夭战在了一起,两人皆是气势汹汹,以命相搏的架势,瞬间就打得难舍难分。但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狐夭一个女子,正面拼杀的实力其实是远远不如程严的,程严虽然表面上打得凶狠,其实暗中在放水。
可惜在场没有人有闲情去仔细观察程严和狐夭的拼杀,随着程严刚刚那一声命下,禁军和暗麟再次战到了一处。
不擅长打斗的宁易则被杨成英拉着避开了战场。
杨成英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置信,“你刚刚真的手刃了那个昏君?怎么这么容易?会不会是替身假扮的?”
“容易吗?”宁易淡淡地说,“为了今日,你可知我和表妹暗地里做了多少准备?也是,你看到的只是那三刀,便觉得容易。”
杨成英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宁易为了报仇付出了多少。
“抱歉,我……”
宁易抬手制止了杨成英的解释,“你要知道,人的性命都是脆弱的,三刀下去谁都得去见阎王。皇帝之所以难杀,并非因为他有金刚不坏身杀不死,而是因为他身处皇宫,守卫重重。今日我之所以能得手,是因为他自己抛下了皇宫那座牢笼的同时,也舍弃了周全的守卫,而我恰好有能接近他的机会。今日这个结果的,并非是偶然,而是必然。”
杨成英听出来宁易说这么多其实是在安抚他,安抚他大仇得报之后却茫然不知所措的不安。
“我知道了。”杨成英心中一暖,眼睛却有些涩意,“谢谢你,阿宁。”
宁易撇过头去注视战场,不理他了。
禁军和暗麟这一场打斗十分惨烈,好在程严告诉禁军们他们的目的在于逃,拼命还不是时候。最后虽然有几人重伤,但程严还是靠着对武力的精准掌控,带着剩下的五六个禁军浑身浴血地逃了出去,程严还拼着后背被砍一刀的代价带走了天承帝的尸身。
在不知程严真正底细的人看来,这人对皇帝还真是忠心耿耿!
“头儿,这些人怎么办?”打扫战场的暗麟指着地上躺着的几个重伤的,还有轻伤被俘的禁军问。
禁军们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眼中浮现出悲色。
狐夭看着他们却有些为难,说实话若非立场不同她还挺佩服这些禁军中的汉子的,他知道程严对这些人也有愧疚,而且自家世子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
“先带回去关起来吧!怎么说也是我大周朝花费不少银钱培养出来的禁军精英,就算死也得给他们安排个体面点的死法。”
“是!”暗麟们任劳任怨地把他们和自己这边受了伤的一起抬走了。
杨成英看到她的举动,想到她是那个拐了自己妹子的李毓的下属,没管住自己的嘴,嘲讽道:“仆如其主,妇人之仁。”
下意识把自己当成贺林晚下属的狐夭立即怒目而视,叉腰质问:“你哪位?我家姑娘跟你有仇?”
宁易冲着杨成英冷声道:“闭嘴吧你!”
杨成英茫然:???
宁易没理会杨成英,对狐夭道:“我现在去找太子,我们之前已经探到了他的藏身之处,还好还没来得及杀。”
狐夭点了点头:“我们分头行事,我去回禀我家姑娘。”
宁易之所以对狐夭交代一句自己的去向,就是想要她转告贺林晚,目的达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成英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狐夭对着杨成英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啊这是?莫名其妙的!”
狐夭将扫尾的工作交给了属下,自己连忙赶去了贺家,向贺林晚复命。
贺林晚原本想着自己来动手杀皇帝的,皇帝却还是死在了宁易手中。她其实并不想要宁易双手再染血,而宁易也同样不想她去杀人。
“姑娘,咱们这嫁祸的计谋并不算万无一失,那些禁军回去之后会不会有所怀疑?”狐夭忍不住问。
贺林晚:“就算有个别人心生怀疑,但是大部分人都会信是太子为夺位杀了皇帝。”
狐夭不解:“为何?”
贺林晚:“只要是人,再勇武忠心,也有人性的弱点。他们会更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若是皇帝遭外人刺杀而死,他们这些护卫禁军哪里还有颜面活着?”
狐夭明白了,“如果是太子篡位,那太子弑父夺位的滔天罪名就会掩盖住他们的失职罪名?所有人都会将目光放在太子身上了!”
贺林晚:“何况有宁易在,太子这个罪名背定了!”
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这么信任宁大人,但是今日宁大人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有勇有谋,足以服众。
与此同时狐夭心中的紧迫感又冒了出来,宁大人确实很优秀啊,那他家世子的地位岂不是更加不稳了……
而另一边,宁易很容易便找到了正藏身在一处民宅中养伤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