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红绳因为是用手工编织的,市面上买不到,所以厉战飞的印象很深刻。
他的心下沉得更厉害,这说明南宫叶玫的确在这泳池里出现过,可为什么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再次潜入水里,两手顺着池边摸索,摸到泳池角上时,手指触摸到了一个转环一样的东西,估计是泳池换水的机关。
他用力扳动转环,咔咔咔一阵响,出现了一个洞口,水开始涌过去。
他把洞口转到最大,小心地钻过去,却发现前面还有一道转环,他再次扳动,随着那道转环打开,身后的转环又闭拢了。
厉战飞不能不佩服,这陈寂川实在太狡猾了,难怪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他对南宫叶玫更担忧,不知道她到底是追陈寂川去了,还是被陈寂川抓去当人质了。
南宫叶玫虽然有功夫,但没有武器,如果陈寂川拿枪逼迫她,她就只能跟他走。
厉战飞不敢再迟疑,他钻进第二个洞,看见这好象是一个人工涵洞,有很深的水,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水很凉。
现在又是四月,气温原本就不高,这涵洞里的水温更低,冰得渗骨。
他快速游过去,大约游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看见了淡淡的阳光。
钻出涵洞是一座湖的湖面,有大片荷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摆,还有一些小船在荡来荡去。
看见水里突然冒出个人,游玩的人们一起惊呼起来:“又出来一个!又出来一个!”
两个穿保安服的人立刻向厉战飞靠近,喝问:“你是什么人?”
厉战飞说:“我女朋友掉进水里了,我是来救她的。”
一个保安狐疑地问:“刚才那个女的是你的女朋友?”
“对,她在哪里?”厉战飞忙问。
“她的头部受伤昏迷了,我们已经把她送进医院了。”
“头部受伤?”厉战飞忙问:“是什么伤?”
“好象是用什么砸的,她突然从这里钻出来,满脸是血,刚看见我们就倒进了水里,我们急忙把她救起来,发现她昏迷了,就送进医院了。”
厉战飞心里焦虑南宫叶玫的伤,又焦虑陈寂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上了岸问:“除了我女朋友,还有没有别人从这里出来?”
两个保安摇头:“没有。”
厉战飞来不及分析,打开对讲机:“帮我接侯局长。”
警察局长很快接了:“厉队,你在哪里?”
“我在公园里,你马上派人过来,嫌犯很可能从这里跑了。”
……
病房里,厉战飞看着南宫叶玫没有血色的脸,她的脸和胳膊上到处是擦伤,头上伤得最重,左太阳穴附近被枪柄砸了,此刻包着的纱布又被血浸红了。
他无法想像,她在受伤的情况下,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支撑着游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游到了涵洞外。
如果不是公园保安发现及时把她送进医院,只怕她的情况更严重。
医生说,她脑子里有少量瘀血,不过不严重,用药物就能化解,现在有点发烧的症状,等她退了烧就能醒来了。
厉战飞的手里还握着那根红绳,南宫叶玫的脖子上空空的,她的玉佩不见了,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陈寂川夺去了。
他心里很焦虑,盼着南宫叶玫赶紧醒来,只有她醒来,他才相信她真的没事。
也只有她醒来,他才能知道她之前倒底发生了什么,陈寂川又藏到哪里去了。
候局长已经命人把公园搜了个遍,没有发现陈寂川的身影。
怕她晚上醒了没吃的,厉战飞买了些牛奶和饼干放在床头柜上。
南宫叶玫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她刚睁开眼睛,厉战飞就发现了,他惊喜地弯下腰,看着她问:“醒了?”
南宫叶玫眨眨眼睛,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厉战飞说:“你昏迷了,我在这里照顾你。”
“我昏迷了?”南宫叶玫想起来:“哦,我们对陈寂川展开抓捕了,我还以为我在他家睡觉。”
厉战飞笑起来,问:“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
“有一点,不严重,”南宫叶玫问:“陈寂川抓到了吗?”
“没有,”厉战飞摇头:“不过你放心,他逃不掉的,我们这一次收获很大,把他的老巢全端了。”
“都怪我没用,”南宫叶玫懊恼地说:“我慢了一步,就被他逃脱了。”
“先不说他,”厉战飞说:“你饿了吧?我给你热袋牛奶喝。”
他把牛奶热着,又给她递过来一杯水:“先喝杯白水护肠胃。”
南宫叶玫喝完水,牛奶热好了,厉战飞把吸管插上递给她,又把饼干拿过来拆开说:“晚上没东西吃,你先将就吃点这些,天亮了我给你买早餐。”
“嗯。”南宫叶玫拿过牛奶喝起来。
她一边喝,厉战飞一边把饼干喂进她嘴里:“慢点,别噎着了。”
吃一口饼干,喝一口牛奶,南宫叶玫觉得满齿生香,说:“好好喝。”
厉战飞看见她的吸管在脸上划了一下,一滴牛奶沾到了脸上,他扯过纸巾帮她擦了,又顺便擦了她嘴角的饼干屑和牛奶沫,说:“吃慢点,看你吃得满脸都是。”
南宫叶玫的心里泛起异样的感受,她想起在云歌楼的时候,他帮她剥蟹剥虾,也曾经用纸巾帮她擦过嘴角上的污物。
那时候,秦子峰还取笑他:“想不到咱们铁血老大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南宫叶玫觉得,厉战飞其实很柔情的,虽然他严厉的时候也很吓人,但和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柔情满满,暖得让她心动。
现在想起入伍前的那些时光,她很怀念,从入伍后,厉战飞大多数时候对她都很严厉,她很想再回到以前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的时候。
她心里打了个小算盘,举起牛奶盒说:“真的很好喝。”
“是吗?”厉战飞说:“我尝尝。”
他的头伸过来,嘴唇直接含上南宫叶玫手里的牛奶吸管,轻轻吮了一口,抬头说:“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南宫叶玫看看他,又看看床头柜上没有开袋的牛奶,说:“那里有,你为什么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