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叶玫看见一大间屋子里全是盒子一样的保险柜,猛然想起她小时候好象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她慢慢往前走,脑海里的回忆渐渐清楚起来,记得自己当时看见这么多柜子觉得很好玩,于是用手挨着去拍那些保险柜,妈妈看见了,就让她过去,用拇指在一个箱子上
按了按。
难道那就是她留下的指纹密码?
她来到678号柜前,伸出右手拇指,试着按下去,只听“得”地一声轻响,保险柜打开了。
保险柜里只有一个金黄色的木盒子,她一眼认出,这就是当年母亲装那块玉佩的盒子。
她小心地拿出盒子,却发现盒子上加了锁的,她没有钥匙,打不开。
不过这个锁要打开也不难,只是她手里现在没有工具,于是拿着盒子,回到警察局去找工具。
厉战飞看见她手里的盒子,问:“拿到了?”
“嗯,但是锁着的,我没有钥匙。”
秦子峰马上拿来工具箱:“我来打开。”
没费什么劲就打开了,南宫叶玫揭开盒盖,看见里面除了一些珠宝首饰,还有一张折叠着的纸。
她小心地取出纸,看见是一封信。
她的心情很紧张,这封信上,写的是不是她的身世?
她急不可耐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叶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并不是我的孩子。”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南宫叶玫还是感到紧张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急急忙忙往下看。
“我没有结过婚,我父母过世后,因为和哥哥嫂子处得不好,我离家出外打工到了云川市,但因没读多少书,又不懂技术,我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挣的钱只够糊口。
“后来一位大姐见我可怜,帮我在一家比较大的公司找了一份体面一点的工作,却又因为没有真才实学,做事总是出错,处处被人排挤。
“我生了一场病,是胆结石,在医院检查了,需要马上动手术,手术费和各种检查费、住院费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笔十分庞大的数字,我没有钱,只能离开医院。
“我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老板知道了,他借了一笔钱给我,我当时很感激,出院后老板把我叫去,问我什么时候还钱。
“我很难堪,我那点工资,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很长时间才能还上,老板就给我介绍,让我去帮一个有钱人代孕。
“他说如果我生个儿子,对方带走孩子,我可以得二十万,生女儿的话,也有十万块,但孩子我只能自己带走。
“他表面上说是为我好,但我听出这是他早就设好的陷阱,因为我在医病的时候,医院就给我做了全面检查,大概觉得我的身体可以生孩子,他才和我谈这笔交易。
“我如果不答应,他就要我马上还钱,我哪里还得起?我只好答应了。
“后来我才知道,老板是为了讨好总公司总裁,才给我设这圈套的。
“我的身体养好以后,老板把我带到了那个男人面前,我当时只知道他姓陈,老板叫他陈总,后来我从电视上看到他,才知道他叫陈寂川。
“我们公司和陈寂川的公司有业务往来,所以我们老总也是为了讨好他,才帮他物色代孕的人。
“陈寂川面相还算和蔼,长得也帅气,我对他倒没有多反感。
“他问我为什么愿意帮他代孕,我老老实实说欠老板的钱,他马上就帮我还给老板了,我心里很感激,也就心甘情愿帮他代孕。
“我待产的时候,陈寂川把我送到了云川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富安医院,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临盆的时候,他一直守在产房外。
“我生下女儿后,他跟我说对不起,因为他必须要儿子,给我拿了十万块钱就走了。
“我心里并不恨他,毕竟这是事先说好的,再说他还帮我还了医药费,又给我留十万块钱,也算对得起我了。
“我在医院里呆到第三天,准备出院,护士把住院的清单打出来一算,除了陈寂川交的钱,我还欠三万多。
“富安医院是云川市最好的医院,对产妇和孩子的待遇都是最好的,给婴儿提供全套服装和进口奶粉,费用自然高得吓人。
“只是我以为陈寂川交的钱只会多不会少,没想到还欠三万多。
“我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又不能出去打工,只有靠陈寂川拿的这十万养活我们娘俩,所以我舍不得给医院交这三万,决定偷偷离开。
“我借口说次日让孩子的爸爸来交了费用再出院,护士也没有说什么,晚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趁没人注意,到温室里把女儿悄悄抱了出来。
“我匆匆在走廊上走,突然听见啪啪两声,好象是枪声。
“我虽然没有见过枪,电影电视里却是见过的,然后又听见有女人惊恐地大喊:‘杀了啦!杀人啦!’我就更惊慌了。
“虽然这些枪声不是针对我来的,但是医院的人都会被惊动,我怕护士发现我抱着孩子逃了,赶紧加快脚步往出跑。
“我拐过一个墙角时,和对面跑过来的人重重一撞,我摔倒在了地上,孩子从手里掉出去,哇地哭起来。
“对面的人也摔在了地上,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她也抱着孩子,她手里的孩子也掉在了地上。
“两个孩子一起哇哇大哭,我因为身体有点虚弱,摔在地上半晌动弹不了。
“这时我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开枪的人追过来了,戴眼镜的女人爬起来抱上孩子就跑。
“我也赶紧爬起来抱上孩子,却不知道往哪里跑,顺手推开旁边一个杂物间的门躲了进去。
“怕人听见孩子的哭声,我捂住了孩子的嘴巴。
“这时脚步声跑过来,又是两声枪响,我听见外面传来女子的惨叫声,孩子的哭声则戛然而止了!”
南宫叶玫的眼泪不知不觉就出来了,她的脑海里如过电影一般回想当时的场景。
深夜医院骤然响起的枪声,惊慌失措奔跑的女人,急促的脚步声,又是两声枪响,女人的惨叫……她的思路定格在哭声戛然而止的孩子身上,心里一阵哆嗦,泪滴在纸上,视线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