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叶玫深深躹躬,再抬头,已经泪流满面。
最后她来到那座小墓前,她低声说:“埋在这里的人本来应该是我,没想到阴差阳错让你替我死了,妈妈已经来陪你了,希望你们在天国开心快乐!”
离开墓地,死神把他们带到了军区大院。
有人向南宫叶玫打招呼:“志眉回来啦?”
南宫叶玫知道他们把她当成久儿了,两个人穿上军装后,不仔细看,还真容易搞混。
她不便解释,只微笑点头。
来到一套房子前,死神打开门进去,他们也跟着进入。
关上门后,死神说:“这是久儿家的房子,我因为长年呆在雷神,不需要住房,几次分房子我都让给其他人了,偶尔回来就在久儿家里落脚。”
厉战飞点头表示理解。
“你们坐,我给你们泡茶。”死神进厨房找茶叶去了。
南宫叶玫悄悄打量了一下,只见房子是普通的三室两厅,不是特别大,也不豪华,远远不能和厉家的别墅相比。
屋里的家具也比较单一,主要就是沙发、茶几和电视机,但整个屋子都显得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军人的家,很注重内务。
沙发背后的墙上挂了一个相框,里面有许多照片,有祁玉峰的,祁玉成的,最多的是久儿小时候的。
厉战飞也看过来,问:“久儿小时候和你像不像?”“不太像,”南宫叶玫说:“我小时候像个男孩子,好动,满世界野,因为我不爱梳头发,我妈把我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我整天头发都乱糟糟顶在头上,别人笑我像只刺猬。
我妈给我拍的照片,我自己都觉得像男孩。”
厉战飞想起她说小时候上房翻墙爬树,下河捉鱼摸虾,再看看久儿穿着鲜艳花裙子的样子,深感她们小时候的确有很大不同。
南宫叶玫的目光落在照片上一个年轻女人身上,她猜想那是久儿的母亲,她应该叫——伯娘。
想着就是这个伯娘抱着她拼命往出逃,才让她最终捡了一条命,她不由心情很沉重。
如果不是她,伯娘也许不至于被害,久儿一家三口会很幸福吧。死神亲自给他们泡了茶端过来,虽然南宫叶玫已经知道这是亲生父亲了,但毕竟才刚刚相认,心里没有对他产生亲近感,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所以接过茶杯的时候,很
拘谨地说了一声:“谢谢。”
死神的表情很和蔼,也没有不高兴,只是说:“坐吧。”
坐下来后,死神说:“你们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我会一一解答,从哪里开始呢?就从我和你母亲认识开始吧。”
他抿了口茶,开始讲述:“我们的老家是云川市大山里的,我嫂子的老家也是。
“那年我回家休探亲假,老家亲戚给我哥介绍了一个对象,也就是我嫂子,因为我哥没回来,我嫂子便跟我一起到部队去见他……”
那时候,死神还不是死神,因为z国还没有组建雷霆战神队,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特种兵,当时他用的是本名祁玉成。
祁玉成和嫂子到部队途中,因为下雪路上打滑,客车在转弯时侧翻在了路边,差一点就翻下了悬崖,一车的人都吓得尖叫哭喊。
因为侧翻,客车门压在下面,车窗也变形了,推不开,人们更恐惧,乱七八糟地问怎么办。祁玉成叫大家别慌,他用拳头用力击打窗玻璃,连砸了几拳后,窗玻璃碎了,他慢慢把碎玻璃搬下来,把窗洞扩大,小心地爬出来,然后站在上面喊:“大家别慌,先出来
一个有力气的男人,帮忙接妇女和孩子。”
一个男人钻出来,跳到车下面,祁玉成又叫先递孩子出来,他嫂子和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帮忙把孩子往出递,再把老人扶出来,最后是妇女和男人。
在他的指挥下,车里的人包括司机,全都被救了出来。
惊魂未定的人们看到车子就在悬崖边的时候,不由议论纷纷,说今天真是命大,差一点全车人只怕都没命了。
祁玉成正要组织大家在路边等后面的车,忽然看到右侧的山上不断往下滚雪块,他意识到有险情,急忙喊:“大家快往回跑,要雪崩了!”
他抓起两个孩子抱上就转身冲,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跑。
跑了很远,他们停下来,却发现并没有雪崩,有的人不由埋怨祁玉成大惊小怪。
也难怪大家埋怨,这里这些年并没有发生过雪崩的事,所以每年冬天客车都照样开。
他嫂子说:“有预防总要好些,谁也不希望有事。”
穿红色羽绒服的姑娘突然说:“糟了,我的证件不见了,可能掉在车上了。”
祁玉成问:“什么证件?”
姑娘说:“工作证和身份证都不见了,我去找找。”
祁玉成忙喊:“别去!危险!”
其他人却说:“哪有什么危险,她没有证件,补办起来很麻烦。”
姑娘便急急忙忙往翻倒的客车跑去了。
就在这时,轰地一声,一大片雪垮下来,瞬间就把那姑娘埋得不见影子了。
更令大家惊悚的是,那堆雪带着前方一块岩石也垮了下来,那辆客车被那块岩石一冲,骨碌碌滚下了悬崖。
大家听着悬崖下面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吓得目瞪口呆,祁玉成却拔腿往姑娘被埋的地方跑。
他嫂子急忙拉他:“危险!”
因为嫂子看到还有一堆雪有松动的迹象,但没有拉住,他头也不回地冲过去,那堆雪垮下来,把他也埋了。
这下大家都急了,赶紧跑过来救人,好在他被埋得不深,很快就把他挖了出来。
他又组织大家继续挖,把小姑娘也救了出来。
由于小姑娘被埋了有一会儿了,已经窒息了,他又教嫂子为小姑娘做人工呼吸,终于把她救醒了。
小姑娘感激涕零,向他们谢了又谢,她自我介绍说叫叶红枣,在云川市中心医院当护士,还跟他和嫂子互留了联系方式。后来叶红枣和祁玉成经常通信,在枯燥的军营生活里,每个月收到一封远方的来信,是祁玉成最开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