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峰一点不留情面地说:“厉战飞,你以为你还是特战队队长?队员受伤需要你关心?”
南宫叶玫有气了,祁玉峰还是她伯伯,她受了伤,伯伯不仅不问问伤得怎么样,厉战飞送她去医,他还批评他。
她气得嚷起来:“他就算不是队长了,我也是他妻子,他关心我有什么错?”
“哦?”祁玉峰看向南宫叶玫,上一次这丫头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他还以为她有多胆小,没想到一起吃了一顿饭,她胆子就这么大了,敢直接冲着他这位大首长喊叫。
南宫叶玫原本不是胆小的人,只是首长有不怒自威的霸气,她入伍后经过严格的训练,对上官自然有点打怵。
但她又是个护短的,厉战飞被当众免职,她就想为他鸣不平,现在因为她受伤连累厉战飞挨批,她心里的火一下就被点着了。
当然,也是因为祁玉峰是她伯伯,她才敢如此放肆。
祁玉峰却不跟她争辨,而是盯着厉战飞:“厉战飞!”
“到!”
“你给我说说,你哪里错了?”
厉战飞立正回答:“我没有服从军令,公私不分……”祁玉峰冷笑:“你还知道你没有服从军令?如果要你赶回来指挥一场战斗,你迟到一个小时是什么概念?一分钟都可能彻底丧失战机,一个小时造成的牺牲将无法估量,甚
至可能全军覆没!你知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处分?”
“知道!”厉战飞回答:“会以贻误军机罪被枪毙!”
南宫叶玫知道他们的对话是说给她听的,也让她明白,厉战飞真的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也不应该帮他说情。
“南宫叶玫!”祁玉峰突然叫她的名字。
“到!”南宫叶玫本能地立正答应。
“向后转!”
南宫叶玫不敢不听,一个标准向后转。
“齐步走!”
她咔咔走到门外。
“立定!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解散!”
南宫叶玫就这么端端正正站在外面受罚了。
屋里,祁玉峰问:“黑川怎么死的?”
厉战飞详细汇报了黑川死亡的情况。
祁玉峰听完更怒了:“厉战飞!你不是不知道黑川对于我们有多重要,你没有找到他幕后的人不说,还让他死了,还牺牲了那么多人,你自己说,怎么办?”
厉战飞说:“我会负责……”“你怎么负责?拿什么来负责?黑川背后的人处心积虑培养他二十年,你知道他们倒底有什么阴谋?除了黑川,他们必定还培养了别人,现在黑川一死,所有线索都断了,
很可能又有一场腥风血雨,你有几个脑袋,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厉战飞默然不语。
南宫叶玫站在门外,把祁玉峰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心里很焦虑,首长这么说,难道只是免除他的职务还不够?祁玉峰在屋里踱了好一会儿步,停在厉战飞面前,说:“你这次任务失败,影响很大,不公开处分不足以严明军纪,所以上级决定,要对你做通报批评。你还有什么话说?
”
“我……”厉战飞明白,他“自毁前程”的时候到了!
但这话要说出来却很艰难,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完:“我……请求退伍!”
南宫叶玫震惊地呆住了,厉战飞那么热爱军营,带领传奇立大功无数,就因为一次任务失败,竟然就要离开部队!
可是一旦被通报批评,他哪还有脸呆在部队?也只能退伍!
南宫叶玫希望祁玉峰能改变处分决定,哪怕撤职降级,也比通报批评好。但祁玉峰没有改变决定,他看了厉战飞好一会儿,说:“我知道,我将你撤职,你心里不服气,宁愿退伍也不愿意屈居在路扬之下,那好,我就不留你了,以免你身在曹营
心在汉,我现在就派两个人跟你去办理退伍手续。”
“是!”
屋外,南宫叶玫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厉战飞出来了,看见南宫叶玫站在那里哭,心里一阵难受,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既然他不能说自己在执行秘密任务,那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从她身边离开,身后两个兵跟着。
南宫叶玫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战飞!”
她哭出声来。
厉战飞站住,说:“记得去医院换药。”
顿了顿,他又说:“我把孩子带回去了,你春节回来看我们。”
说完,他大步离开。
南宫叶玫看着他的背影泪如雨下。
祁玉峰出来了,递给她几张纸巾,她赌气不接。
“拿着!”祁玉峰的语气严厉。
南宫叶玫只得接过来擦眼泪。
祁玉峰看见厉战飞的背影走远了,转身说:“进来!”
南宫叶玫跟他进来,还是忍不住想哭。
“叶玫,”祁玉峰问:“你恨伯伯?”
南宫叶玫低头擦眼泪,不说话。
她不是恨他,因为他的处理没有错,过了片刻,她哽咽着说:“如果他没有带我去医院,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祁玉峰默然半晌,说:“叶玫,你还不明白吗?他是故意带你去医院,故意迟到的。”
“故意?”南宫叶玫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祁玉峰点头:“从我宣布免除他的队长职务后,他就不想留在部队了,他故意迟到,就是想多加一条罪名,所以我就算想保他也不可能。”
南宫叶玫不愿意相信:“他那么热爱部队……”
“他再热爱,也放不下这个面子,”祁玉峰说:“从他当上传奇特战队队长后,就只有他训别人,怎么可能让别人训他?”
南宫叶玫也明白,如果厉战飞留下,就是路扬手下的兵,他心里恐怕难以平衡,所以他才提出退伍。
“那他……真的就退伍了吗?”
祁玉峰点头:“他退伍和你没有关系,我希望你在部队好好干。”
“那我可以去送他吗?”
祁玉峰看看时间,说:“你先去见见你爸爸。”
“我爸爸回来了?”
“嗯。”
“是!”她想先见见父亲也好,可以让父亲帮厉战飞求求情。
南宫叶玫刚要出去,祁玉峰又问:“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不严重。”“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