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慌,南宫叶玫不由后悔,那时候张重楼磨死磨活要签她,她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可现在已经签了,难道去找张导解约?
她暗自摇头,解约是不可能的,她是当过兵的人,当兵的人一言九鼎,承诺的事就要做到。
再说,既然张导认为她能演好这个角色,她为什么要退缩?
当兵几年,南宫叶玫已经养成了坚韧不拔的性格,越是艰巨的任务,越要勇敢地去完成,退缩,不是她的性格,更不是一个当过兵的人的性格!
她决定不解约,而且要全力以赴把这个角色演好,但现在不能让厉家的人知道,等拍完了再公开。
飞叶传媒是她和厉战飞两个人的公司,她出演女三号也是为了公司好,等于是为了支持厉战飞的工作,公公婆婆应该能够体谅。
两个人顺着绿化带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勤部。
南宫叶玫低头正在思忖这事,突然听见“哗”的一声,抬头看见一片白光向她们脸上袭来。
南宫叶玫迅速往前一蹿,把秦朵儿挡在身后,同时一把脱下身上的衣服向前一兜,那白光悉数进了她的衣服。
她再用力一抖,那些白光又反回去,奔向来的方向。
“哎呀!”对面传来一声大叫。
这时候南宫叶玫才看清,她对面站着的是余芳,她满脸都是水珠,眼睛闭得紧紧的,显见得有水珠进了她眼里,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水盆。
南宫叶玫顿时明白,那白光是余芳向她泼水,却被她反应快动作快用衣服给挡了回去。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好笑地看着余芳说:“余经理,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溅进眼里的只是水,但南宫叶玫反抖回去的力道不小,余芳的眼睛如针扎一般难受,根本无法睁开。
她急忙把盆子放在地上,抬手揉眼睛,但越揉,眼睛越不舒服,也越不敢睁,于是闭着眼睛大骂:“哪里来的野狗狗仗人势!不得好死!”
南宫叶玫顿时火了,指着她吼:“你骂谁!敢不敢指名道姓?”
余芳恨恨地说:“谁欺负我孤儿寡母,我就骂谁!南宫秘书欺负我们还有理了?”
她一边骂一边往南宫叶玫面前移动脚步,心里想着,只要抓到叶玫了,就要抱着她赖个天翻地覆。
南宫叶玫不知道余芳的心思,她站在那儿不动,反问:“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们了?”
“你没有欺负我们心虚什么?”余芳伶牙利齿地指桑骂槐:“我骂的是欺负我们的狗不得好死!你着什么急?”
南宫叶玫不怕吵架,也不怕讲道理,但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应对指桑骂槐,因为余芳没有点她的姓,没有提她的名字,骂的是狗,她能怎么样?
可又明知道余芳骂的就是她,说不定连秦朵儿都被扯进来骂了,南宫叶玫却无法反口骂回去,一时气得脸色铁青,恨不能出手把余芳打一顿。
只是看见余芳两眼闭着,像瞎子似的两手伸着不敢动,生怕有人撞上她,叶玫的拳头终就落不下去。
虽然余芳是自找罪受,但反弹回去的水珠进了眼睛必定很难受,南宫叶如果现在打她,有一种欺负残疾人的感觉。
秦朵儿也反应过来,可她比南宫叶玫还没有社会经验,更不知道怎么应对,忙拉着南宫叶玫说:“不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走吧。”
南宫叶玫点点头,好在她穿的这件短羽绒服原本就是防水的,浸不进去,她提着衣服领口甩了甩水分,穿在了身上,和秦朵儿转身往出走。
余芳试了几次想睁开眼睛,总觉得眼睛疼,不敢睁,听见南宫叶玫和秦朵儿的脚步声离开,她追着骂道:“跑什么跑?你把我眼睛弄瞎了,不给我医好就想逃走?”
南宫叶玫不理她,和秦朵儿继续往出走。
见她们越走越远,余芳闭着眼睛追不上了,于是停下恶毒地咒骂:“好好的公司,哪里钻来这些野狗,成群结队的,真以为这是发狗粮的地方?”
这可明明白白地把秦朵儿也骂了!
南宫叶玫火冒三丈,转身就往余芳面前走:“我今天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就不姓南宫!”
余芳听她说得恶狠狠的,心里害怕,急忙转身逃。
她逃其实也是为了制造假像,让人看到南宫叶玫追打她,哪怕叶玫的拳头不挨上她,她也要赖一大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秦朵儿怕南宫叶玫真的割了余芳的舌头,想着那血淋淋的样子就觉得恐怖,慌忙抱住南宫叶玫的胳膊说:“嫂子,别割她的舌头,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叶玫本来想吓唬余芳,却没想把秦朵儿给吓着了,忙停下说:“好,那我们去吃饭。”
她不再理余芳,和秦朵儿转身往出走。
余芳因为闭着眼睛看不到路,急急忙忙往回跑的时候,没走几步就被她自己放在地上的盆子绊了一下。
她的身子失去平衡,往前一栽,嗵地跌进了绿化带里,脸上被木槿花的枝丫挂花了,疼得哎哟哎哟地喊叫,满身狼狈地从绿化带里爬出来,摸索着往回走。
南宫叶玫回头看见了,忍不住大笑。
和秦朵儿到了公司外面,南宫叶玫看看时间,说:“秦大哥还没有下班,你如果饿了,我们先去吃点小吃怎么样?”
秦朵儿摇头说:“我不饿,我是怕你真的把她的舌头割了,觉得血淋淋的好可怕,才骗你出来的。”
南宫叶玫哈哈大笑,说:“我吓唬她的,不会真割她的舌头,不然只怕我刚割掉,秦大哥就来抓我了。”
秦朵儿也笑起来:“你刚才那个样子就像要吃她一样,我怕你太冲动了。”
南宫叶玫说:“那我们是去茶馆坐着等秦大哥下班,还是到处随便走走?”
“走走吧,”秦朵儿看着外面说:“我很少出来,新城这边的街我还没有走过,不如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行,那我们走。”南宫叶玫挽上了秦朵儿的胳膊,秦朵儿有一点楞神,随即露出了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