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苏辰寒着急地追问:“是不是嫂子出事了?”
“没有。”厉战飞否认。
“我不相信!”苏辰寒固执地说:“如果嫂子没事,你不会这么晚去找她,老大,你是我亲哥,嫂子就是我的亲嫂子,她如果有事,请你不要瞒着我。”
厉战飞没有作声,他心里的确有着满腔怒火,恨不能把岑海揍个半死。
苏辰寒又补充:“我马上给凤歌和峰哥打电话,我们一起去为嫂子讨回公道!”
在苏辰寒看来,厉战飞这么晚了往影视城赶,必定是南宫叶玫受了欺负,身为他们的兄弟,他不能不过问。当年叶玫在学校的时候,厉战飞把她托付给他们三兄弟,结果依然导致叶玫离开学校,这一直是苏辰寒的一块心病,他觉得是自己失职,才让嫂子被人伤害,不得不放弃
学业参军入伍。
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为保护叶玫出一份力。
不等厉战飞回答,苏辰寒就挂断了,马上又打给弹珠:“你开慢点,我很快就到。”
“是。”
厉战飞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为苏辰寒的义气和兄弟情谊感动,却又发现自己有点兴师动众。
他如果带着苏辰寒和何凤歌、秦子峰一起去找岑海,那就不是他一个人动手就能解决问题的,几个兄弟一旦知道岑海强吻了叶玫,只怕比他还愤怒。
尤其是苏辰寒和何凤歌,就算秦子峰能保持理智,他一个人也无法阻止他们对岑海动手。
只要有人挥出第一拳,岑海的保镖就不会袖手旁观,那弹珠和扑克也会加入战团,这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这样闹大的话,a集团和死神这边都会知道,死神批评他是一回事,a集团被惊动,会给叶玫带来危险才是最令他担心的。他当初从部队回来,有意和叶玫保持距离,不主动联系她,她回来了,他也不和她公开关系,不和她一起在人前露面,就是为了给a集团的人造成错觉,让他们以为他和叶
玫的感情淡漠,这样才能保护她不受到伤害。如果现在他兴师动众地带人到影视城找岑海打架,姚千千和岑海就知道他对叶玫有多关心,万一他们两个都是a集团的人,就会把叶玫作为他最大的软肋,绑架她或者伤害
她,来逼他答应他们的条件!
叶玫尽管有功夫,一般人奈何不了她,但身为她的丈夫,厉战飞不能不担心她的安危。
再说她在明处,a集团在暗处,要害她的话,她防不胜防。
这段时间姚千千一直在他和叶玫面前挑拨离间,岑海又故意找叶玫的麻烦,也许他们就是在逼他暴露他对叶玫的关心,逼他暴露自己。
就是说,厉战飞现在表现得越爱叶玫,叶玫就越危险,受到的伤害也会越大!
厉战飞当然可以竭尽全力来保护叶玫,那他的卧底身份就会暴露,布置了这么久的钓鱼计划也等于前功尽弃!
现在好不容易才让姚千千暴露出她a集团成员的身份,钓鱼计划算是真正要接近目标了,如果此时稍有不慎,姚千千他们刚伸出的头就会缩回去,可能很快撤出云歌市。
就算抓了她,她也不知道a集团上层的具体计划是什么,那钓鱼计划只能宣告彻底失败,要想再引a集团的人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思来想去,厉战飞知道自己必须以大局为重,把对叶玫的爱深深埋在心底,沉住气静观其变,才能胜利完成上级交给他的任务。
他当机立断,对弹珠说:“我不去了,你送我回去吧。”
弹珠楞了神,但身为保镖,他受到的训练就是一切行动听主人指挥,所以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应了一声“是”,在路口调头驶回云水苑。
厉战飞又打给苏辰寒:“辰寒,我不去了,你也别过来,早点休息。”
苏辰寒不解:“为什么又不去了?”“你嫂子没什么事,是我自己因为这两天被杀手追杀,怕来不及给你嫂子交代后事,所以想过去找她。但我的脚已经受伤了,如果你嫂子看见了会着急,我等脚伤好了再去
看她。”
苏辰寒听见“后事”二字,喉咙一下硬了,过了半晌才说:“老大,我不会让你有事。”
“谢谢你,辰寒,有你们保护我,我也相信我不会有事,我已经让弹珠返回了,你也回去吧。”
苏辰寒默然片刻,应道:“好的,老大,那你早点休息。”
“你还没有给凤歌和子峰说吧?”
“没有,刚才我打凤歌的,他没有接,可能睡着了。”
“嗯,那就好,你们都好好休息。”
“好的。”
厉战飞回到云水苑,上楼后走进客厅,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通往后面阳台的两扇玻璃门。
“哗!”一扇玻璃门破了,玻渣碎了满地。
这刺耳的响声犹如尖刀划在他的心口,让他血淋淋地疼。
心爱的妻子被人骚扰,被人强吻,被人欺负,身为丈夫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
他有满腔的恨意,想狠狠揍岑海一顿,可岑海不在面前。
就算明天找借口赶过去,他也没有揍他的理由。
在大家眼里,南宫叶玫只是飞叶传媒签约的一个小小的艺员,岑海是男主演,两个演员男未婚女未嫁,发展恋情无可厚非。
他厉战飞虽然是飞叶传媒的老总,也无权干涉艺员的感情。
要揍他,厉战飞就得公开和叶玫的夫妻关系,但现在公开他们的婚事对钓鱼计划有百害而无一利。
死神再三强调“以大局为重”,厉战飞在部队被培养了十多年,早就明白“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句话的含义。
所以只要国家需要,他必须牺牲个人和家庭利益,不能因为妻子受委屈而毁了钓鱼计划的实施!
不能公开夫妻关系,厉战飞就不能公开维护自己的妻子,他一肚子怒火没办法发泄,只能拿物品出气,于是又一拳砸在另一扇玻璃门上。“哗”地一声,那扇玻璃也碎了,他的拳头从破碎的玻璃上穿过去,玻璃的尖刺划破了他的手背,手背上立刻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