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枪声,既是邹靖羽愤怒情绪的宣泄,也是他在为已经牺牲的战友送行!
几个小时前,这些兄弟们还在鲜活地说说笑笑,向他严肃地敬礼,现在,却不明不白地长眠在这里!
邹靖羽的心痛得有如刀绞,拳头握紧,两眼赤红,恨不能将敌人碎尸万断!
但现在,那些刽子手已经逃之夭夭!路扬对现场勘查后,向邹靖羽报告:“这是一个死胡同,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祁队他们在巷道口和敌人发生了交火,但敌人的火力太猛,他们被火力压得不断后退,一直退到这个死胡同里面。这个胡同壁上有很多凿好的射击孔,说明早就有枪手埋伏在外面,也是敌人有意把他们逼进来的,他们被前后夹击,打死了数十个敌
人,自己也伤亡惨重……”邹靖羽打断他说:“他们不是被敌人的火力压进来的,而是一开始就被人引进了这个胡同里,然后遭遇到了前后夹击,因为久儿在第一时间就向我报告了…
…”
久儿一定会在第一次开枪后就向他报告,而不会打死十多个敌人,退到无路可走时才报告,可见这里只发生过一次枪战,他们是被突然袭击的。
路扬顿时愤怒了,说:“把他们引进来的一定是……”
邹靖羽抬手阻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要随便怀疑一个人。”
“可是……”路扬还想再说,这时布莱恩.大卫带人赶到了,他马上闭上嘴。
看见这惨状,布莱恩.大卫也怒不可遏,握拳在空气中狠狠挥了一下,骂道:“这一定是玛丽.琼干的!这个混蛋女人!”
邹靖羽点头:“这件事和玛丽.琼脱不了干系。”
玛丽.琼欠下的这笔血债,他们一定要讨回来,只是怎么报仇,还需要从长计议。
黑翼家族总医院开了四辆救护车过来,东方俊秀也亲自来了,他跳下车看见满地鲜血和一排明显没有生命迹象的队员,大声问:“伤员在哪里?”
“这里!”路扬喊了一声。
东方俊秀跑过来,看见有一个已经奄奄一息了,马上做了处理,命护士立刻抬上车回医院做手术。
他又为久儿检查,发现她的肩膀和背部各中了一枪,失血有点多,他也为她处理了,命护士抬上救护车。
还有三个伤员,伤在腿和胳膊上,没有生命危险,他让其他的医生帮忙处理。
他大步来到那排没有生命迹象的队员面前,用手在脖颈处一个一个地探,希望能够发现有生命迹象的,但都没有气息了。
路扬和队员们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含满了眼泪,他们多么希望他能发现一两个活着的战友啊,却终就失望了。
伤员很快送到了医院,东方俊秀打算先抢救那位奄奄一息的队员,但还没进手术室,他就停止了呼吸。东方俊秀不肯放弃,依然把他推进手术室,拼尽全力抢救了好一会儿,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只是有了生命体征,人还没有苏
醒。
做完手术,他命护士把伤员推入重症监护室,出来对邹靖羽说:“他的伤我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只能靠他自己。”
邹靖羽点头,他明白,东方俊秀能把这名队员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久儿的伤势也很重,不过别的医生已经为她做完了手术,也没有苏醒,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
南宫叶玫来到太平间里,看见那些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战友,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一边哭,她一边用毛巾打湿了给他们洗脸,让他们干干净净地离开。
邹靖羽也走了进来,久儿带去的那队人全部中枪,除了她和四个伤者,其他的都牺牲了,他非常愤怒,愤怒得全身发抖。
他一个一个看着这些没有生命气息的队员们,他们的脸很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而他的心却无法平静。
这些年轻的兄弟,远离父母妻儿、远离家乡,来到异国他乡作战,却在快要回国时,发生这样的事。
他们的家人,再也看不到他们鲜活的笑脸了!
想着那些烈属们的眼泪和伤心欲绝的痛哭,他的心疼得痉挛,双拳握得发白。
路扬也一样,他一边给叶玫帮忙,一边说:“没想到这个深秋蝴蝶是叛徒!”
南宫叶玫含着眼泪说:“事情没有查清楚以前,不能下结论。”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路扬说:“他昨天晚上那么晚了才出现,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就睡了一觉,今天把久儿引过去后,就开枪……”
南宫叶玫摇头:“在好孕来的时候,豆尖儿给我的情报是真的,那时候他们都没有当叛徒,现在钓鱼计划已经结束了,他们才叛变,有什么意义?”
她更怀疑这个深秋蝴蝶是奸细,是冒充的,真正的深秋蝴蝶或许早已经牺牲了。
只是想着他讲他和孤狼的故事,讲他小时候被父母遗弃的苦,讲孤狼对他的恩,她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假的吗?是他编造出来的吗?
她还想起,深秋蝴蝶讲到孤狼牺牲的时候,他眼里含着伤感的泪水,还有她叫他初见哥,他轻拍她肩膀的亲昵,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吗?
路扬说:“可久儿亲眼看到深秋蝴蝶带的人开枪杀他们的。”邹靖羽虽然愤怒,还保持着理智,接过来说:“久儿虽然提到了深秋蝴蝶的名字,但没有确切地说是深秋蝴蝶开的枪,或许她是想说看到了深秋蝴蝶,或者
说深秋蝴蝶落到了敌人手里。”
南宫叶玫说:“那等我姐姐醒了,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
她给牺牲的战友洗干净了脸,想着以后再也不能看见他们说说笑笑了,再也听不见他们蹦跳到面前叫她嫂子了,眼泪又漫了出来。
邹靖羽劝慰说:“叶玫,你怀着孩子,不要太难过,我们一定会给牺牲的战友报仇!”
南宫叶玫哽咽着点头。从太平间出来,他们到重症监护室外面看了看久儿和那个重伤员,他们都还没有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