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飞把衣服推下去,自己也跳了下来。
小个子接住衣服,低声说:“担心死我了。”
厉战飞问:“谁在帮我?”
小个子回答:“是你们的人,陷坑里的,一个挺漂亮的姑娘。”
厉战飞马上猜到是迟安宁,又问:“你叫她的?”“嗯,”小个子解释:“我听见爵爷在扩音器里说厉战飞的老婆在她手里,我知道你不是老板,估计你就是厉战飞,怕你看见你妻子被抓乱了方寸,就找你的人帮忙干扰
他们的注意力。”
厉战飞点头:“谢谢,麻烦你把这些衣服送进陷坑。”
小个子见他转身走,一把拉住:“你还要到哪里去?”
“我去找她。”
“你现在不能去了!”小个子严肃地说:“已经四点了,我们马上要做饭,你出去就会暴露。”
“那她……”
“她是个很机灵的姑娘,她会保护好自己,再说,看见天要亮了,她自己会回来。”
厉战飞有些无奈,他担心迟安宁,但也明白,现在他再离开厨房乱闯,的确很容易暴露,也会给小个子带来麻烦。
因为他们杀了结巴,如果他不在厨房里,就只有小个子一个人忙,络腮胡子发现了就会追问,不仅他和小个子会暴露,陷坑里的迟小童和深秋蝴蝶也有麻烦。
在战场上,有一个基本原则,就是为了救多数战友,有时候必须牺牲少数战友。就像大部队撤退的时候,要留一个小队掩护,这个小队从接到命令那一刻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事实上,掩护任务结束,担任掩护任务的小队基本上都会全部
壮烈牺牲,能够生还的人非常少。
既便是这样,每当上级要留下一支小队执行掩护任务的时候,他们都会非常踊跃地报名。
因为当兵的人,牺牲在战场上,是他们最大的光荣!
现在的迟安宁,就是不得已要牺牲的那一个!
小个子把一包东西递给厉战飞说:“你快去扔垃圾,扔了回来烧火。”
厉战飞接过来,看见里面除了馒头,还有一些煮好的螃蟹和大虾。
他问:“有没有水?”
小个子拍了拍头,说:“我都把这事忘了。”
他找了几个以前装醋和酱油的空瓶,洗干净后,装了几瓶水递给厉战飞说:“快去吧。”
厉战飞把食品和水、那堆衣服全部抱上,自己留了几把枪,其他的枪也带着,快步送到后山,趴在陷坑边喊:“小童。”
“我在,厉大哥。”迟小童忙答应。
“你往半边让让,我给你们扔一些东西下来,别把你砸着。”
“好的,我让开了。”
厉战飞把食品和水、枪都包进大衣里,扔进了陷坑。
迟小童问:“厉大哥,我姐姐呢?”
“你姐姐……没事。”
“哦。”
厉战飞顿了一下,说:“你照顾好他,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好的。”
迟小童原本想告诉厉战飞,无名大哥的情况很不好,但听见厉战飞很快走了,她只能闭上嘴巴。
深秋蝴蝶的情况的确有些糟糕,他的烧迟迟不退,人也时清醒时糊涂。
迟小童很焦虑,迟安宁采的草药已经用完了,她只能等天亮了爬上去再采些来给他敷伤口。
厉战飞回到厨房,小个子把白大褂拿过来说:“快穿上。”
他穿上白大褂,脸上照例抹了些黑炭,再戴上帽子和口罩,就坐灶前烧火去了。
一边烧火,他一边心绪不宁地看着房顶上的横梁,希望迟安宁快点回来。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了那个假冒南宫叶玫的人,不知道她在哪里,会不会到无名岛去暗害叶玫?
尽管担心,他却没有办法通知叶玫,只能在心里祈祷:“媳妇儿!你一定要小心啊!哪怕她是你的亲姐妹,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现在他不能确定那个女人倒底是整容女,还是叶玫的亲姐妹。假如当初岳母生叶玫的时候是一对双胞胎,黑川让刘宝祥杀死一个,给死神造成一种叶红枣母女都死了的假象,却抱走另一个抚养大,再培养成杀手,让她们姐妹俩自
相残杀,这就是大悲剧了。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叶红枣的出现也很离奇,死神当年明明认出她,才把她的遗体火化的,她却还活着,那墓里的人倒底是谁?
叶玫真的是叶红枣的女儿吗?
他当初的确从深秋蝴蝶那里拿到了叶红枣的头发,和叶玫做亲子鉴定后,证实她们是亲生母女,但深秋蝴蝶给的头发真的是叶红枣头上拔下来的吗?
如果不是,那叶玫的母亲又在哪里?
死神和南宫叶玫做过亲子鉴定,证实他们是亲生父女,那么除了叶红枣,还有谁会用死神的精子偷偷帮他怀孩子?
还有,叶红枣也承认她给死神生了一个女儿,但说在生下地的当天就被人用枪打死了,这是造成她不认叶玫的原因。
这也说明那年医院的枪杀案,叶红枣就在现场,那她又是怎么逃脱的?
厉战飞越想越复杂,只觉得这些疑团犹如重重迷雾一般,只有叶红枣才能解开。
希望这场战斗早点胜利,叶玫一家大团圆,那时候,所以谜团都能解开了。
不过他自责地想,他放走那个冒牌女人,对叶玫的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这件事他真的做错了。
就算这女人是叶玫的亲姐妹,他也应该把她控制起来,以后等岳父母处理——不过这想法不太现实,他自己都无处藏身,又怎么控制那个女人?
不能杀,也没办法控制她,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南宫叶玫会不会以为那个女人是她的姐妹,因为心软而被害!
厉战飞还想到另一个问题,假如今天晚上是深秋蝴蝶的话,他分不清楚真假叶玫,只怕打死那两个人后就会上前救那个女人,那就糟了。
“咚咚咚咚!”突然传来一阵响声,打断了厉战飞的沉思。他抬头听见是后门传来的声音,但不是敲门声,而是在用什么东西砸门似的,不由疑惑地看向小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