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气坏了。晚上吃饭有盘熟牛肉,我跟老婆说,帮忙倒点酱油,那女人居然说,你沾鱼汤(红烧鱼的汤汁)就行了,谁家熟牛肉沾鱼的汤汁啊?!』
————以下正文————
『这王邯,究竟认没认出我呢?』
赵弘润坐在高度适中米袋上,右腿搁在左腿上,双手交叉摆在膝盖上,目视着呈现在眼前的混乱。
他是偏向于『王邯已认出他』这个观点的,虽说两人彼此从未照过面,但朝廷礼部早已发布了告示,有不少人均晓得他赵弘润会来处理鄢陵与安陵的争执。
这不,方才在城外,与他赵弘润同宗的安陵赵氏一支,那个被安陵县县令严庸称为十三公子的赵成恂,便认出了他赵弘润。
因此,赵弘润觉得王邯应该也已认出了他。
什么?考虑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呃,也没有什么意义,赵弘润纯粹就是闲着没事,打发时间而已。
不得不说,赵弘润的判断并没有错。
别看那王邯仿佛叫嚣地很厉害,很嚣张,可是他在与宗卫长卫骄打斗的时候,哪怕是外行人的赵弘润都看得出此人有些束手束脚,并不敢真的举刀往卫骄的身上要害劈,只顾着一个劲地命令手底下的县兵将卫骄等人团团围住。
更不可思议的是,坐在一旁静静观战的赵弘润,仿佛是被王邯当成了透明人,按理说来,不应该是擒贼先擒王才对么?但王邯却仿佛愣是没有看到赵弘润似的。
这叫投鼠忌器,有所顾忌。
由此证明,别看王邯叫嚣地凶,但事实上,此人并不敢真的伤到赵弘润与宗卫们,正因为看透了这一些,因此赵弘润一点都不着急。
而相比之下,众宗卫们下手可丝毫不留情面,尽管他们并未用刀刃去招呼那些县兵们,但光是用剑脊、剑鞘去招呼那些人,也足以让后者吃一壶了。
两者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悬殊了,以至于王邯与县兵一方虽然人多势众,却丝毫奈何不得卫骄等五名宗卫,短短时间内,就被卫骄等人打翻在地。
至于县兵中有几个胆敢用刀刃来招呼卫骄等人的,亦被卫骄等人用剑刃砍翻在地,身上衣物顿间被鲜血所染红。
“一群饭桶!”
眼见自己手底下的县兵陆续被卫骄等人或击倒在地、或砍翻在地,王邯眼中闪过一阵急怒之色,只见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居然转身逃向了县仓外。
鄢陵军的副将晏墨见此正要上前追赶,却见赵弘润随意地挥了挥手,淡淡说道:“晏墨,不必追,他跑不了的。”
话音刚落,就见王邯被几名青鸦众用兵刃架着脖子上,被后者推攘着走了进来。
开玩笑,虽说商水青鸦如今主要负责为赵弘润收集情报,并且担任暗中护卫赵弘润的工作,可要知道,他们当初既然能与阜丘众打得平分秋色,由此可以证明,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数人在暗中骤然出手,岂会制服不了一个王邯?
青鸦众将王邯押到了赵弘润面前,交给了卫骄等宗卫们,随即便退出了县仓。
“跪下!”
卫骄则一脚踹在王邯膝盖关节的后侧,后者双腿一软,登时跪倒在地。
然而,先前被青鸦众制服时脸上流露惊惧之色的王邯,此刻跪在赵弘润面前时,脸上的惧怕之色却已退了下来。
想来,方才青鸦众骤然出手,王邯被这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
但是此刻面对赵弘润,他却是不惧的,为何?因为他出身安陵王氏一族,一支与安陵赵氏王族联姻的当地大贵族。
这不,尽管被强行按着肩膀,不得不跪倒在地,但王邯的脸上却尽显凶悍之色,昂首挺胸对赵弘润等人说道:“我乃安陵县县尉,你们袭击王某,就是冒犯朝廷!……我劝你们早早将我放了,否则,朝廷不会轻饶你等!”
听闻此言,吕牧嘿嘿一笑,回顾赵弘润说道:“殿下,这厮看样子是企图装蒜到底了。”
“唔。”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尽管王邯外表看起来像是个莽夫,但事实上,此人也有些小聪明。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他此刻承认赵弘润便是肃王,那以他方才的行为,必死无疑;反过来说,他死命否认赵弘润就是肃王,那么,日后安陵的王氏就能以『不知者无罪』为其开脱。
『想的挺好!』
赵弘润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王邯,忽然开口道:“李力!”
『呃?』
县兵头头李力闻言愣了愣,愣了半响这才意识到赵弘润是在喊他的面子,连忙窜了出来,诚惶诚恐地拜道:“肃、肃王殿下有何吩咐?”
只见赵弘润上下打量了几眼李力,淡淡说道:“你方才护着严县令,与那些县兵交手,本王也看在眼里。……本王也给你一条生路,你可愿意?”
李力闻言面露狂喜之色,连声说道:“多谢肃王、多谢肃王……”
可刚说到这,他好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扭转头去惊疑不定地望了一眼王邯,咽了咽唾沫,试探着问赵弘润道:“殿下不会是……”
『呵!看来看来这家伙也有点眼力……』
暗自轻哼一声,赵弘润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本王不会借刀杀人,用你的手去杀这个王邯,假以人手,岂有自己动手痛快?”
听闻此言,李力着实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被吓唬出来的冷汗,谄笑着说道:“肃王误会了,小人哪是这个意思?……不知肃王殿下想让小人做什么?”
赵弘润闻言抬手指向王邯,对李力说道:“你凑几十个人,将此重犯押解至大梁,交予刑部。……袭击本王,以下犯上,罪当处死!”
听闻此言,王邯瞪大了眼睛,正要开口,却见周朴一记剑鞘抽在他嘴上,抽地王邯满嘴鲜血,连牙都被打掉了一颗,愣是没能出声。
瞥了一眼正在惨嚎的王邯,又瞅了一眼仍旧面带微笑的周朴,赵弘润暗暗嘀咕了一句『阴险腹黑』,遂又对李力说道:“办成了此事,本王免你死罪!”
李力望了王邯片刻,忽然咬咬牙说道:“小人遵命!”
说罢,他到县仓外喊来了几个心腹,一群人将王邯押解着,准备连夜离城前往大梁。
期间,隐约能听到王邯的大骂声:“李力,你个混账东西,老子提拔你当尉佐,你就这么报答老子?快将老子放了!”
“住口!”李力骂骂咧咧地,带着王邯走远了。
从旁,卫骄看得心头疑惑,因为在他看来,赵弘润若真要杀那王邯的话,这会儿就可以杀,何必一定要带到大梁去呢?
而在他身旁,周朴嘴角却露出了几分冷笑,心说道:殿下这是被王家半途劫人的机会么?嘿嘿,不愧是殿下,阳谋阴招,无不擅长。
正如周朴所猜测的,事实上,赵弘润刚才就想宰了那王邯,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杀一个王邯,对于王氏一族而言不过是少了一个族人而已,于这个大家族不痛不痒。
既然已决定要拿王氏一族开刀,何不借机让王氏一族多一条『劫囚』的重罪呢?日后御史监追究起来,赵弘润也更有底气。
平心而论,朝廷那边,赵弘润不怕别的本署、司署,唯独对御史监有些忌惮,毕竟御史监那帮士夫子,那可是自身清廉对外亦不讲情面的言官。
想他赵弘润有的是办法对付恶人、小人,但是对于一些洁身自好的君子人,说实话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耍阴谋手段欺负一些君子人,赵弘润自己这关就过不了。
正因为如此,赵弘润对于御史监向来是礼让有加、避退三分。
“接下来……做什么呢?”
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赵弘润自顾自嘀咕道。
旋即,他似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对了,去讨债!”
说罢,他转头对安陵县县令严庸说道:“严县令,走吧,与本王去将本属于县仓的库米都要回来。”
听闻此言,严庸面露骇然畏惧之色。
别看他方才冲着王邯大喊,可彻底得罪城内的王氏一族,他却依旧不敢。
毕竟,王邯与王氏一族,这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而见严庸畏畏缩缩,赵弘润亦不逼迫他,只是平淡地说道:“严县令,在卸任前,本王劝你最好还是将安陵县亏空的库米都补回来,否则,这笔亏空就要算到你头上了……”
听闻此言,严庸额头冷汗淋漓,挣扎了半响,最终咬了咬,说道:“下官……遵命。”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在严庸的指引下,赵弘润来到了城内王氏一族的府邸。
此时赵弘润这才发现,那整整一条街,居然皆是王氏一族的府邸,族公、族叔、族兄、族弟,王氏一族的人,单是各自的府邸,便占据了整整一条街,更别说他们名下的店铺、商铺。
而此番严庸带着赵弘润所来到的这座府邸,便是如今王族一族的本家主宅,家主王瓒的府邸。
“砰砰砰!”
在赵弘润的示意下,宗卫长沈彧用刀鞘狠狠拍着府门的大门,仿佛恨不得直接将府门拍烂似的。
“你们……是什么人?”
府内听到动静,有一个门房仆人打开了府门,探出脑袋来。
“去府内禀告,就说肃王殿下驾到!叫王瓒出来恭迎!”
卫骄毫不客气地呵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