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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得书友建议,萧氏余孽自称的「符为军(覆魏军)」,改成「伏为军」。另,指甲刮黑板这种招供方式,我怕文中人犯还没倒我就先倒了,以后不要提这么可怕的事。最后,月末了恳求一波月票~』

————以下正文————

“啪嗒——”

一声脆响,北宫玉手上的锁链被解除了。

由于被张启功拷问了整整两日余,此时他身体极为虚弱,因此在接触手上锁链的那一刻,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幸运的是,为他解除锁链的黑鸦众,及时单手一把搀住了他,使得他不至于出糗。

“我自己来。”感激地朝着那名黑鸦众点点头,北宫玉随即示意对方退后两步,自己扶着刑架稳定了一下身体平衡。

看着这一幕,赵弘润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心中亦泛起几分对北宫玉的欣赏——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张启功这等酷吏的严刑拷打下坚持信念,毫不屈服。

足足过了五六息后,北宫玉缓缓走向刑房内的那张案几,在赵弘润的示意下,坐在后者的对面。

赵弘润欣赏地看着北宫玉,同时,将一杯他亲自斟满的烫酒缓缓推到后者面前。

北宫玉深深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赵弘润,拱手谢道:“多谢……太子殿下。”

同样是一句「太子殿下」的称呼,方才北宫玉用来称呼赵弘润时,还或多或少地掺杂着一些嘲讽,可眼下,嘲讽的部分已经被佩服所取代。

佩服什么?

当然是佩服眼前这位魏国太子殿下的器量,无论是对方敢招揽他的胆魄,还是对方用三言两语就让他心神大乱的攻心计。

“咕嘟——咕嘟——”

在张启功、阳佴等人的目视下,北宫玉将那杯烫酒饮下,随即,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目,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弘润:“太子殿下,方才所言之事……当真?”

“本王言出必践。”赵弘润正色说道。

说着,他站起身来,轻笑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本王该回宫了。北宫,你且先在府内养几日伤势,至于之后的,你与启功商量吧。”

“……是。”北宫玉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有些纠结于是否应该起身恭送这位太子殿下,却见后者摆了摆手,很随意地说道:“不用送了,你坐着歇会吧。”

说罢,他起身走向刑房的门,从旁,张启功连忙起身相送:“恭送太子殿下。”

将赵弘润送到地牢的出入口,张启功忍不住感慨地说道:“太子殿下方才之举,叫臣叹为观止……臣,受教了。”

赵弘润回头看了一眼张启功。

事实上,张启功没有想到用功爵来诱降北宫玉么?当然不是,只不过他没有这份权力罢了。

毕竟为北宫一氏平反这件事,那可是与魏天子赵元偲当初的诏令相悖,除了赵弘润这个“任性妄为”的东宫太子外,谁敢许下这种承诺来诱降北宫玉?

所以说,并非张启功没有想到,只是他所处的地位与所拥有的权力,无法支持他诱反北宫玉而已——纵观整个魏国,能做到的这件事,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位太子殿下。

对此,赵弘润亦心知肚明,于是他暗示张启功道:“启功,本王交给你的那百份「空白」的赦免诏令,莫要使其成为摆设。……对于本王而言,一份赦免诏令,也只是盖两个印章的事。若能用几块绢帛换取将萧鸾逼上绝路,何乐而不为?”

张启功知道眼前这位太子殿下是在提醒自己,连忙拱手说道:“臣,受教。”

“外面在下雪,你就送到这吧。”拍了拍张启功的臂膀,赵弘润走出了地牢,从旁早有宗卫长吕牧,将一件羊绒的大氅披在赵弘润的身上。

与阳佴一同,目送着赵弘润消失在视线内,张启功这才转身返回地牢。

此时在地牢内的刑房里,北宫玉正端着一杯酒一口一口地抿着。

待他的目光与张启功接触,不得不说,两人都有些不适。

毕竟在一个时辰前,他们还是分处敌我,一个是拷问官、一个是要犯,很难想象一个时辰后,两人居然会对坐于一张案几旁喝酒。

也不晓得是为了解除尴尬气氛,还是由衷地敬佩那位太子殿下的器量,北宫玉在沉默了半响后,正色说道:“太子……有王者之风,不过,略显狂傲不羁。”

“狂傲不羁?”张启功愣了愣,继而忍不住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

事实上他也没有类似的感觉。

狂傲不羁,所谓的狂,即是指霸道、张扬,无所畏惧;而傲,则是指骄傲,就像方才最初时给北宫玉那杯暖身的酒一样,这位殿下强大的自尊心,使他不屑于用一些下三滥的伎俩,因为他自信,以他的心计与谋略,可以摆平任何事;至于不羁……看看这位殿下当年与陛下的‘战争’,以及如今与礼部尚书杜宥之间的‘斗智’就能深有体会。

唔,有时的太子殿下,还真是挺让人头疼的。

“……不过,王室近三代,唯独太子有令人心服的器量。”北宫玉在最后又补充道。

『喂喂,你说这话,把甘露殿的那位陛下置于何地?』

瞥了一眼北宫玉,张启功从怀中取出那一叠赦免诏令,从中抽出一份递给北宫玉,口中正色说道:“是故,我大魏的强盛,势不可挡!……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宫正,不,北宫玉。”

北宫玉没有说话,伸手接过张启功递来的绢帛,待看清楚这是一份还未填写姓名的赦免诏令时,他忍不住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眼张启功手中那一模一样的厚厚一叠,心情复杂地将其收入怀中。

『……萧鸾,你无法战胜那样的对手……』

北宫玉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当日,张启功将北宫玉安排到太子府西苑的厢房内安歇,同时,请来医师为北宫玉包扎、敷药。

待等夜幕降临,北宫玉在自己的房间内饱食了一顿后,原本应该尽早上榻安歇养伤,但因为心情仍无法平复的关系,他始终没有睡意。

他的脑海中,徐徐浮现二十年前那场至今为止仍让他无法淡忘的记忆。

那是在一个漆黑的晚上,熊熊的烈焰几乎吞噬了整个南燕。

而在那场大火中,一队队精锐有素的魏军,踹开了他南宫氏家族的大门,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杀。

他至今都不会忘记,当时那名凶狠的魏军士卒,狠狠挥出一刀斩在他的胸口。

用颤抖的双手解开衣襟,北宫玉用颤抖的手指抚摸着胸膛处的伤痕。

鞭痕也好、火烙也罢,这些都是这两日被张启功严刑拷打时所留下的新伤罢了,但是在这些新伤下,却有一道自左肩直到腰部的疤痕,这道疤痕,远比身上的新伤更让他感到痛意。

因为在留下这道疤痕的当日,他们北宫一氏,拥有百余口族人的家族,在一夜之间就被覆灭。

他仍记得,当他恢复知觉后,强忍着痛处从泥土中爬出来时,所看到的,那是一片让他终身难忘的乱葬岗。

正是在那片足以用来控诉魏军残暴的乱葬岗,北宫玉遇到了萧鸾。

『……抱歉,我来晚了。作为萧氏的子孙,我萧鸾未能保护你们,未能保护我南燕的臣民,实在是……对不住。』

在那一日,南燕侯世子萧鸾,满脸愧疚地在北宫玉面前,在那片乱葬岗面前,低下了头。

『公子日后有何打算?』

『复仇!赵偲背叛了南燕,他必须付出代价!……北宫,追随我!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是!公子,作为北宫氏的后人,我北宫玉会追随你。』

……

『北宫玉,为本王效力吧!』

『哈?太子殿下,你没有听错吧,你,居然要招揽在下?』

『是策反!……要么继续为萧鸾效死,让萧鸾率先动手除掉你的妻儿,而你也死得毫无价值;要么,就为本王效力,待擒杀了萧鸾,你就是北宫家的中兴之主,可使你北宫一氏,重新恢复贵族的地位!』

『……』

“啪——”

北宫玉的双手,重重拍在他自己的脸上。

此时在他脑海中,萧鸾与赵润的身影同时出现,挥之不去。

在北宫玉心中,南燕萧氏出身的萧鸾,是一位颇具人格魅力的主公,他狡智、狠辣、杀伐果断,以至于北宫玉曾坚信不疑,萧鸾必定能带领他们覆灭魏国,完成他们这些「亡魂」对姬赵氏王族的复仇!

这份信念,哪怕在他们「伏为军(萧氏余党自称)」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再次潜伏起来,甚至于逃亡到国外,北宫玉仍坚信不疑。

直到,他今日见到那位魏国的东宫太子赵润。

那是一位更具人格魅力的储君,拥有着丝毫不亚于萧鸾的狡智、与心计,但是此人的心胸,却要比萧鸾更广阔。

近二十年来,北宫玉跟随萧鸾,于暗中徐徐壮大「伏为军」,但在此期间,仍难免出现叛徒,除了那些不愿被「伏为军」控制的棋子外,有时也会出现像曲梁侯司马颂(卫山)等因为有了寄托心灵的人而懈怠了复仇之事,甚至背叛「伏为军」。

而这些人,皆被萧鸾下令铲除了,他对这些叛徒的处置,甚至比对待外人还要残酷。

北宫玉曾亲眼看到,当年有一名初代南燕军出身的士卒,也像曲梁侯司马颂(卫山)一样,因为对女人动了情,欲脱离、甚至是背叛「伏为军」,当时,萧鸾亲手将那名士卒妻女的首级砍了下来,随即,在那名士卒跪在地上抱着妻女的头颅无尽悲伤时,一刀将其头颅砍了下来。

而相比萧鸾,魏国的东宫太子赵润,却敢策反他们这些乱党,甚至于,亲口许下为他们平反的承诺。

倘若太子换做旁人,北宫玉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毕竟当初那份指认他们为叛臣乱党的诏令,正是出自太子的父皇、当今的魏王赵偲,可是这位由赫赫肃王册立为东宫的太子殿下……

纵使是身在伏为军,北宫玉也知道,这位东宫太子殿下虽然传闻狂妄、霸道、自负,但九年来但凡许下的承诺,无一不曾反悔、逃避。

那样的太子赵润,对他许下了那样的承诺,纵使是曾暗自起誓追随萧鸾的北宫玉,此刻亦动摇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张启功那名酷吏严刑拷打他足足两日,都没有令他屈服,然而那位东宫太子,却只用了一番话,就使他的信念彻底动摇了。

是的,并非是因为妻儿那段的威胁,而是太子赵润许下他兴旺北宫家的承诺。

虽然用迎娶十几房妻妾、生个十几个子女的方式来兴旺北宫家的人丁,可听上去好像很扯,但是……

下意识地,北宫玉便想到了自己的年纪。

他今年三十又九,未尝不能像那位东宫太子说的那样,努力耕耘一番,为北宫家增添一些人丁,反正,只要朝廷撤消了对他的通缉,他也不需要藏头露尾。

『……感觉稍微有点吃力。』

北宫玉皱皱眉,随即又舒展了眉头。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北宫玉的确偷偷用化名迎娶了一名魏女,并且截至如今,也已有了两个儿子,一个七岁、一个四岁。

虽然听上去很蠢,但若是他们父子三人努力一把,二十年之后,北宫氏未尝不能人丁兴旺。

“啪啪——”

北宫玉再次狠狠拍着自己的脸颊,为方才自己那愚蠢的念头感到羞耻。

『不!我曾暗自起誓,誓死追随萧鸾,我不能背叛萧鸾!』

北宫玉深深吸了口气。

『……这是个机会,我可以潜伏在太子赵润一方,暗中为……为……』

正坚定着信念,北宫玉的目光忽然瞥到了他摆在桌案上的那份特赦诏令,死死盯着那一小块空白未曾填写名字的地方。

待他再回过神来时,他已将那份特赦诏令摆在了面前,并且,早已研好了磨,正用颤抖的右手提着一支毛笔,准备将其移到那块空白尚未填写名字的地方。

『不……不……』

他在心中大叫道,但是他的右手,却仿佛不受控制般,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在那个空白的地方写了他的名字:北宫玉。

“啪嗒——”

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地,北宫玉双手捧着前额,低下了头。

他绝望地意识到,无论他如何欺骗自己,但终究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他,背叛了萧鸾。

与此同时,在北宫玉正上方的屋顶,黑鸦众的首领阳佴,正趴在屋顶上,从瓦片的缝隙看着北宫玉。

待看到北宫玉终于还是在那份空白的特赦诏令上写下了名字后,他将抽掉的瓦片放回原处,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片刻后,阳佴来到了张启功所在的屋子。

“他,已经在那份诏令上写下了名字。”抖了抖身上的雪,阳佴对张启功说道。

“这是必然的。”

张启功丝毫不感觉意外,毕竟太子赵润给出的选择,让他根本想不出北宫玉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次日,张启功将北宫玉、曲梁侯司马颂、高贤侯吕歆三人同时请到了他「都尉署」的正堂——即坐落于太子府前院西侧那一排屋子的其中一间。

曲梁侯司马颂与高贤侯吕歆先相继来到,捧着热茶情绪颇高地闲聊着。

尤其是高贤侯吕歆,毕竟这次抓到北宫玉,作为举报人,他的功劳最大,这份功劳,足以令他不需要疑神疑鬼,生怕张启功忽然收回那份特赦诏令。

而就在曲梁侯司马颂与高贤侯吕歆说说笑笑时,就看到双目布满血丝的北宫玉,迈步走入了屋内。

“噗——”

在看到北宫玉的那一刻,曲梁侯司马颂与高贤侯吕歆忍不住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你你你……都尉大人,要犯,要犯逃出来了!”高贤侯吕歆惊骇地叫道。

“高贤侯稍安勿躁。”张启功摆了摆手,解释道:“昨日,得太子殿下亲力策反,北宫大人已弃暗投明,是故,本官任命他为副都尉,协助我等缉捕萧逆。”

『怎么可能?!』

高贤侯吕歆惊骇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他与北宫玉打了二十年的交道,非常清楚此人乃是萧鸾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轻易就投诚了?

对面,曲梁侯司马颂亦是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没有理会曲梁侯司马颂与高贤侯吕歆二人脸上的震惊,张启功看着双目布满血丝的北宫玉,故作不知地问道:“北宫大人,昨晚在府上睡不惯么?”

其实他很清楚,北宫玉这明显是纠结了一个晚上,辗转反侧,故而难以成眠罢了。

不过,他并不想说破。

在曲梁侯司马颂与高贤侯吕歆二人那复杂的目光中,北宫玉拱了拱手,语气萧索疲惫地说道:“昨日遭遇那样的变故,在下……让张大人见笑了。”

“哪里,坐。”张启功摆摆手,随即示意道。

见此,北宫玉再次拱了拱手,在空的那张席位中坐下了。

此时,曲梁侯司马颂,或者说初代南燕军士卒卫山,神色复杂地看着北宫玉,压低声音说道:“你乃萧鸾左膀右臂,怎么可能投诚朝廷?”

北宫玉嗤笑一声,淡淡说道:“卫山,那你呢?你曾经还担任过萧鸾的亲卫,不也归顺了么?再者,我北宫玉并非投诚于朝廷,而是臣服于太子殿下……这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要知道如今的大梁朝廷,虽然王权已逐渐移交给太子赵润,但名义上仍然属魏王赵偲,北宫玉深恨赵偲,怎么可能承认归顺朝廷?向他心中那个昏君低头?

除非有朝一日,待等他心中那个昏君死了,而太子赵润登基。

“你……”卫山哑口无言,偷偷看了一眼张启功的表情,心情有些忐忑。

毕竟当初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隐瞒了他曾是萧鸾身边亲卫的事。

『……原来是亲卫,怪不得萧鸾会选他假冒曲梁侯司马颂。』

张启功心中恍然大悟,不过脸上却不露半分痕迹,故作没有听到北宫玉方才的话,对四人说道:“张某知道,三位曾经有过一段恩恩怨怨,不过如今,三位皆为太子殿下效力,实属同僚,哪怕三位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也希望将芥蒂放在心中,莫要影响到大事。”说罢,他转头看向北宫玉,问道:“北宫大人,萧鸾的行踪,你比本官清楚,就由你来主持今日的商议之事吧。”

北宫玉听懂了张启功的暗示,在暗自惆怅地叹了口气后,正色说道:“萧……萧逆,他们自称「伏为军」,即「覆魏」的谐音,致力于覆灭魏……覆灭大魏,向姬赵氏王族复仇。在伏为军中,萧鸾被称呼为「公子」,麾下有「主簿」、「将军」两拨肱骨近臣,想当年南燕大将军卫穆的副将「艾诃」,便是将军,目的是窃取兵权,在必要时矫令,给朝廷致命一击。……似艾诃这些人,皆是初代南燕军的军卒,曾经遍布很广,纵使是驻军六营当中,亦有萧鸾的人……”

“驻军六营?!”

张启功眼眸闪过几丝凝重之色,紧声询问道:“除了那艾诃,还有其他人?”

仿佛是猜到了张启功的心思,北宫玉摇头说道:“我是「主簿」,以往只负责为伏为军筹集钱粮,联络眼线,至于伏为军的事,并不归我管,我也不知具体,那个艾诃,我还是事后才得知的。不过我知道,汾陉军中肯定有一个偏将级别以上的奸细……不知张大人是否还记得,九年前,楚国使节熊汾出使大魏时,曾在雍丘遭遇袭击,护送楚使的百余名汾陉军士卒,几乎毫无反抗就被毒杀?”

“你是说……”张启功眯了眯眼睛。

“正是。”北宫玉点点头,说道:“应该有一个汾陉军的将领出面了,取得了那百余名汾陉军士卒的信任,继而设法毒杀了他们。……我虽然不清楚具体过程,但我当时听萧鸾提及过,他准备袭击楚使,挑起大魏与楚国的战争。”

说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看着张启功正色说道:“这份名单上,记录了所有我所知的伏为军叛党……”

张启功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拿,却见北宫玉又将其收回了。

见此,张启功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说道:“北宫大人,昨日太子殿下对你的许诺,难道你还有所不满么?……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在下只有一个要求。”北宫玉将手中的名单递向张启功,正色说道:“在张大人捉拿这些人的时候,请容在下先尝试说服他们……希望张大人能理解,纵使是萧鸾,从一开始也并未想过要背叛大魏,甚至是覆灭大魏。”

“话虽如此,但萧鸾如今是罪不容赦的要犯!……你知道他的下落么?”张启功问道。

只见宫正眼中闪过几丝复杂之色,继而惆怅说道。

“在卫国,他在那里弄了一个卫将的身份,借卫公子瑜的名义,于暗中重整伏为军。”

“卫国?”

听闻此言,张启功眼中露出几许凝重之色。

要知道,无论卫国还是卫公子瑜,都不是他能够擅做主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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