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带出来让我看看?”
“他最近不在国内,等以后回国再说吧。”沈予浅简单说了几句,再三提醒他记得撤掉微博热搜,景程半晌才烦躁地回了一句:“不用我动手了,江楚楚直接找我大哥了。”
“那位景先生?”
“也不知道大哥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对姓江的这么好……热搜全撤了,我给那些营销号打的招呼也没用了,她翻身就跟玩一样,气煞我栽!”
挂了电话,沈予浅看了一眼社交软件。
果真,不过短短几天,有关江楚楚的负面新闻全不见了,甚至江楚楚早上还公开发了一个参加慈善晚宴的行程表。
一众粉丝在下面评论江楚楚人美心善,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那般。
……这位景先生,行动力不可谓不强。
沈予浅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项家和景家,谁更厉害?
但转瞬又摇了摇头。
景家本土是在澳城,外来者而已,在海城依旧是项靳祁的地盘吧。
……
“大少夫人,您的药膏。”身后,突然传来童婶的声音。
沈予浅收敛心思,扬起一抹标准的微笑。
童婶将药膏递给沈予浅,视线落向她嘴角被磕破的皮,道:“祖宅这边依山傍水,可能晚上确实有蚊虫出没,之后我会吩咐佣人彻底清除一下,大少夫人您先用药膏擦一擦。”
沈予浅接过药膏:“谢谢童婶。”
下意识摸了摸嘴角。
什么蚊虫撕咬,禽兽撕咬还差不多!
全都怪项靳祁!
昨晚疯狂地吻她,害得一早起来,童婶就注意到她唇瓣破了……
她只好扯出一个蚊虫啃咬的借口!
撕开药膏,沈予浅修长的指尖挖了一块涂抹在下唇被咬破的地方。
一股清凉的舒适感从伤口蔓延开。
沈予浅不经意间瞥到湖心亭附近的那幢独幢小阁楼,那天老太太召集她回来问话的时候,佣人忽然报告说是凌小姐病发,所以老太太也没心思审问她。
那幢小阁楼四周遍布细密的大树,枝繁叶茂,夏日遮阴。
“童婶……”沈予浅按捺不住心底的狐疑,好奇问道:“我昨晚像是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应该是从那边方向传过来的,我怕以后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惹老太太生气,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起初,外界流传着众多关于项家阴森恐怖的传言。
沈予浅刚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那些流言之所以会传出去,便是因为项家祖宅经常能听到女子尖锐的啼哭声,久而久之便以讹传讹,而声音的来源……便是独居小阁楼的凌小姐。
这件事一直是项家的禁忌,沈予浅也只能旁敲侧击。
童婶长长叹了口气,犹豫地盯着沈予浅。
但沈予浅最近在祖宅确实很乖巧,伺候老太太也尽心。
迟疑片刻,她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太多注意的,总之你记着不要在二少面前提起凌小姐,也别提起小阁楼,二少不喜欢外人议论凌小姐。”
“为什么?”沈予浅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我昨晚听到的女声似乎很年轻,如果凌小姐生病了,可以送去医院接受治疗,不一定要让她在……”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在背后讲是非?”
一道冷酷暗哑的声音蓦然从背后传来。
沈予浅和童婶齐刷刷扭头,项靳祁俊彦阴沉,仿若乌云压城,正冷冷地睨着两人。
童婶毕竟是看着项靳祁长大的,自然知道他和凌晚斓的感情有多深厚,歉疚地垂下头,低沉着道歉:“对不起二少爷,是我不好,不该提起凌小姐……”
“不关童婶的事。”沈予浅并不愿童婶替她承担错误,上前辩解道:“是我太过好奇才问童婶的,童婶兢兢业业,向来守口如瓶。”
项靳祁的视线转移到沈予浅身上,黑眸灼灼:“你就这么想知道阁楼里住着的人是谁么?”
“抱歉,以后我会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二少,其实大少夫人也并不是八卦想打听什么,她怕以后说错话惹恼您和老太太……”
“我有让你解释?”项靳祁幽暗的瞳眸冰冷如刃。
童婶敛眸,低头不敢再多言。
项靳祁一把扼住沈予浅的大掌,拖着她便阔步往小阁楼而去。
童婶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二少爷虽然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倨傲高冷,但也知分寸进退。
沈予浅毕竟是大少夫人,他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
沈予浅被项靳祁半拖拽着,踏上幽暗的小路。
这条路直通小阁楼。
因为禁忌,所以平常也很少人出没。
小阁楼前,数百盏景观灯围绕成一个圈,包裹着这幢安静的小阁楼,灯光调整的很昏暗,映照着阁楼上,为这幢新建不久的雕花木门阁楼增添一抹神秘色彩。
而沈予浅到了才看到,门口竟然有门卫在把守!
“二少爷。”门外见项靳祁道来,躬身问好。
“把钥匙给我!”
“是。”
门卫将一串繁复的钥匙递给项靳祁,然后迅速转身离开了,沈予浅趁机甩开了项靳祁的桎梏,手腕上因被他紧攥着,留下一层红色的淤痕。
伴随着嘎吱一声,大门被推开。
一股冷风迎面而来。
“你不是很讨厌我打听这位凌小姐么?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项靳祁不语,大掌半钳着沈予浅的手臂,拖着她跨入其中。
脚步声在空荡的阁楼里,异常寂寥。
最终停留在顶楼的一扇铁门前。
铁门平常是上了锁的,为了防止里面的病人发病跑出去。
透过铁门,沈予浅看到大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恬静的女孩,白色真丝睡衣贴合着她女性姣好的身躯,青丝如瀑。
因为不见天日,她的肌肤比普通人还要白嫩。
完美的侧颜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她……”沈予浅震惊地望向项靳祁。
“她叫凌晚斓。”项靳祁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凌晚斓,有什么情绪逐渐在眼底凝聚成汹涌的波涛,最终又归于平静:“是我姐,疯了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