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篷法拉利驶入滟澜山的时候,雨轩被挡在路中央的流线型轿车吓了一跳。
男人高大的墨色身影倚在车身上,落寞而惆怅,甚至带着憔悴和清瘦。
霍少霆?
呵呵。
几十分钟前倪婧才找过她的麻烦,没想到霍少霆亲自来?
婊子和狗,还真是绝配!
不过这个男人,雨轩是一点都不想见。
多看他一下,都觉得脏了她的眼。
要不是因为他的那辆轿车横档在路中央,雨轩真的想甩给他马达的轰鸣声。
但今天这一面是避不了。
摘下墨镜,雨轩甩了甩柔顺的长发,迈下驾驶座,“有话快说。”
“她葬在哪?”霍少霆朝雨轩走来,胸口很闷,伸手松了松领带,可那种闷仍然在,很难受。
冷笑从嘴角曼延,带着嗜血的愤恨,雨轩一字一句清晰道:“你没有资格知道。”
雨轩不会忘记,明明只有两个月孕肚的倪婧,装模作样地摆着孕妇的架子,飞扬跋扈地‘登门拜谒’李想时,讥笑的话。
甚至盛气凌人地告诉李想,她倪婧才是霍少霆真正爱的女人,也只有她配怀上霍家骨肉。
那一瞬,李想崩溃地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躲在浴室里,贴着冰凉的墙壁蹲在地上哭泣。
捂着自己的嘴,她不敢哭出声,只有泪水不断地落下,伤心欲绝。
那年冬天,霍少霆陪着倪婧产检,那个女人宣告胜利似地,小鸟依人地依偎在男人胸膛前,可挺着七个月孕肚的李想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
身上,头发上,到处都落满了雪花,冷风不断的灌进她的身体,只能用自己的左手去温暖右手,却还是冻的痛红,无助地只能放在嘴边呵气。
没有人知道,那一瞬,眼角滴落的泪水,在她苍白的脸上滑落的泪痕有多冰,有多寒。
那是他的丈夫,却陪着其他女人。
也正是那一次的遇见,夺走了李想所有支离破碎的希冀。
心骤然痛了一下,雨轩攥紧拳头,修长的指尖嵌入肌肤,她收住情绪,转而笑地嘲讽,“霍少霆,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李想孕肚七个月大的时候,小产了。”
“倪婧故意撞的她。”
“明明才两个月大的肚子,喊起疼来却跟临产似的。”
“你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倪婧,将她拥在怀里,不停地问她怎么了。”
“可李想却痛地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痉挛。”
“她一句话都喊不出来,虚弱的声音只喊了四个字,少霆,救我。”
“她拼劲了所有的力气,扯住了你的西装裤脚,你却抱着倪婧不顾一切地往手术室跑,不分青红皂白地让她滚开。”
“甚至,踹了她一脚。”
“不偏不倚,小腹。”
“不管李想怎么求,怎么叫你的名子,却只在泪眼朦胧中看到,医生追随着你的步伐一起离开。”
“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双腿之间都是触目惊心的血。”
“不知道一个人有多少血可以流,她几乎没有一点力气,口中喊的却还是你的名字。”
“霍少霆,我真想知道,当时你TMD到底是眼瞎还是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