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丽的不夜城,灯火辉煌。
轰鸣的马达声,一辆黑色流线型跑车疾驰狂飙。
车窗开着,凌厉的风刮在刚毅冷硬的俊脸上。
厉北辰骨节分明的长指攥紧方向盘。
危险半敛的利眸盯着不远处高耸林立的百万平米商业大楼。
都心枢纽。
坐享最高档购物中心消费人群。
扼守两大黄金钱脉。
厉北辰查了雨轩的手机定位,她现在就在商业核心区位,希尔顿酒店。
厉北辰薄凉的唇冷冷抿着。
他曾带她住过这家酒店。
那个时候,雨轩纤细的胳膊被他泼了滚烫的沸水。
明明那么痛,差点趔趄摔倒,她却倔强地没出一点声音。
眼神冰冷地盯着厉北辰,渐次冷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海阔天空。
几天后,厉北辰是在盛逸纶的公寓找到了她。
不顾她嘶声力竭的挣扎,怒气地将她带到了希尔顿。
却是鬼使神差地为她带了药膏。
她闹,不肯涂。
他就破天荒地为她上药。
那是二十八年来第一次,他对女人有耐心。
甚至没有丝毫反感和厌恶。
其实雨轩胳膊上的那道疤,一直都没有消褪。
厉北辰曾允诺她,为她请美国最好的皮肤科专家,但雨轩每次都冷声拒绝了。
他不明白她那么犟的理由。
但现在,厉北辰好像懂了。
那道疤,留在了肌肤上,但也烙在了心底。
每每看到疤痕,施雨轩都在警告自己,别深陷华都首府。
他给她的,不过一场商业联姻。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有离开他的念头。
一直到现在,她再忍受不了。
拟了离婚协议书。
迈巴赫骤然刹车。
直接撞到的树干上。
哗啦哗啦洒下漫天的叶子,落在整个车窗玻璃上。
周围泛出的气息,那么死寂。
抬眸,希尔顿。
夜,九点半。
他在酒店门口。
和她认识的时间并不久,甚至很短。
从宣布给她一场世纪婚礼到现在领了结婚证,才一个多月。
御尊的工作很忙,那段时间他不知道熬了多少通宵,肃整过多少次团队。
可却因为她,多次中断高层会议,丢下公司的事务回到滟澜山。
她其实飞扬跋扈,盛气凌人。
犟地从来就学不会妥协。
可他偏偏那么该死地。
为她破例了很多次。
甚至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厉北辰危险深邃的眸色染上猩红。
他闭眸,靠在座位上。
手指抵住眉心,轻轻地揉。
——“在你看来,我爱你吗?”
——“我不会爱一个心里装着其他女人的男人,倘若我给了别人爱你的感觉,很抱歉。”
——“我只是做了厉太太分内的事情,假装爱你罢了。”
她说的不徐不缓,一字一句。
厉北辰到现在都记的清清楚楚。
像是有一把刀,剜在了心里。
假装很爱他?
如果真的是假装,这个女人演的还真是入戏。
或者说,她从来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深邃难察的眸睁开,泛上来的剧痛尚未褪去,猩红的血丝布满眼眶。
他薄唇冷冷抿着,眼底迸发出尖锐犀利的光芒。
施雨轩,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爱情。
但绝对没有自由,更别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