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睡不着，也不能罪魁祸首有好梦。
咬咬牙，拨了过去。
心里说不出是激动多一点还是紧张多一点。
听着“嘟嘟”长音传来的时候，雨轩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同样频率地跳动着。
约莫过去几十秒的样子，那边终于传来一道男声。
深夜一点，厉北辰接起了电话。
雨轩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轻咳一声问道：“你还在忙吗？”
厉北辰淡淡应道：“没有。”
雨轩无声笑笑：“别老是喝黑咖啡熬夜忙公务，身体会吃不消的。”
“嗯。”
“这几天睡得好吗？”
“嗯。”
雨轩下意识地绞了一下手指。
明明想告诉他，她想他了，可听到他淡漠甚至冰冷的声音，再一次退宿了。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厉北辰沙哑着低沉的嗓音问道：“有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那样轻而易举，就将她这些天来的思念都剪碎了。
散乱一地。
她捡不起了。
敛住有些凄惶的情绪，雨轩摇了摇头：“其实，没什么事。”
他的声音依旧冷漠：“嗯，那睡吧。”
“厉北辰，”素白的纤指攥紧手机。
雨轩微微抬眸，目光涣散地望着天花板，倔强地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厉北铭现在怎么样了？”
问完之后，电话里就完全静默下来。
雨轩没再出声，而厉北辰也不回答。
自从她离开申城后，两个人仿佛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不过是被结婚证束缚的，陌生人。
雨轩将手机轻轻拿离耳边，深深吸了口气，将哽咽的情绪强压下去。
之后再覆在手机边，声音很轻，却还是带着嘶哑：“对不起，我话太多了。”
他没有说话。
雨轩原以为，这通电话要以这样无声的尴尬收场，但没想到，他还是说话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很疲惫：“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雨轩吸了一下鼻子，酸涩再次弥漫上来。
她其实并不想问无关的人，只是想多和他说说话。
就算只是多说一句也好。
雨轩其实很怕，挂断电话后，空旷的嘟嘟声。
不想让电波里传出来的长串声音，提醒她，只有她一个人。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的。”雨轩强颜欢笑。
抬眸，望着落地窗外，帝都紫醉金迷的夜空。
他说：“这么晚了，睡吧。”
挂断了电话。
偌大的总统套房没有开灯。
雨轩怔怔地坐在床角，蜷缩着身子。
空落在心底蔓延开来。
眼睛酸涩，她将头闷进被子里，无声地流着泪。
纤细的肩膀，无助颤抖。
带着一丝痛，席卷了她。
厉北辰，你是不是忘了说一句话？
——在帝都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接你。
之前，雨轩从来没有动摇过这个念头。
可为什么现在她觉得，申城，回不去了。
滟澜山，华都首府。
流线型的墨色宾利停稳，男人迈下笔挺的双腿，倨傲地转了转权势滔天的腕表。
邵秦恭敬地为他关了车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男人英挺不凡的身影。
“总裁，夫人一个人在帝都......”
那通电话，邵秦不是有意偷听，只是不经意间觉察了雨轩的难过和伤心。
走进别墅，厉北辰一句话都没说，修长的手指解开领带。
“就这样吧，”他很疲惫。
英眉蹙起，冷声开口，“有那么多保镖在，她不会有事的。”
冷冽而利落的收尾，邵秦不敢再多言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