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壁!”谢心蝶冲过去要拉开她,却不料一道利箭从背后射来,谢壁耳目聪明立时松开了嘴将她拉到身后并握住了那把利箭,龇牙咧嘴地看向来人。
“何人作乱!”
谢心蝶心中一滞赶紧躲在谢壁身后低下了头,眼看谢壁又要朝潘婼冲过去,暗中拉紧了他的手。
“将军!”被咬的男子捂着手哭喊道:“此人是个疯子!将我咬成重伤,必是流寇奸细!”
潘婼穿着一身军装冷面走到谢壁面前:“你咬的?”
谢壁对着她嘶叫了一声,潘婼眉头一蹙:“看来真是疯的,来人,把他抓起来!”
“等等!”
潘婼听到这声音面色一惊,便看到谢壁身后缓缓走出一个瘦小的女子,低着头道:“将军,此人抢了我的鸡毛毯,哥哥也是护我心才与他起了冲突。”
那人一听,忙骂道:“你胡说!这分明是我家的毯子!”
谢心蝶也不慌张,埋着头缓缓道“这毯子是用野鸡毛做的,角上有一片蓝色的尾羽,将军可拿来一看。”
潘婼沉了沉气,对王安道:“拿过来。”
那人还想握着毯子,却被王安一把扯过递到了潘婼面前,大汉立时喊道:“这尾羽是我做装饰用的,放在那就能看到!”
潘婼看到角上确实有一片蓝色尾羽,又看向谢心蝶:“他说得也不错,你还有其他证明是你东西的证据吗?”
谢心蝶想了想,看向那大汉:“你有什么能证明是你的证据吗?”
大汉眼珠咕噜转着,骂道:“就是一个鸡毛毯,哪那么多证据。”
谢心蝶噙着笑道:“蓝色尾羽的对角上的针线很乱,仔细看才瞧得出来那是一个‘心’字。”
潘婼拿起毯字看后,手一甩对那大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我来奉城第一天便下令全城一致抵抗反叛军不得作乱,你竟敢盗取他人物品!”
“将军!我错了!”大汉吓得磕头求饶,手上的血已经流了一地。
潘婼长长地呼了口气道:“算了,如今天冷,念你情有可原便不处罚了,切不可再犯,来人,替他包扎伤口。”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话罢潘婼看向谢壁:“但他咬人也是真,将这兄妹二人带到我账中,我要亲自审问。”
谢心蝶暗暗地闭着眼收敛心绪,该来的终归躲不掉。
两人随潘婼到了账中,她立时遣退了旁人,继而才转过身面对她们,说话时声音有些微颤抖:“你,抬起头。”
谢心蝶无奈地笑了笑,取下帽子,淡然地抬头看向她:“婼婼。”
“真的是你……”
潘婼颤抖着说完这句话便立时冲上来抱住了她:“真的是你!我听说他们在山上找到了押解你的两个差役的尸体,死状惨烈像是被野兽咬的,还以为你也死了!”
谢心蝶淡笑着抱住她:“我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潘婼放开她哭笑道:“没事便好!”话罢又看向谢壁,疑惑道:“他是谁?你怎么会突然多出个哥哥?”
谢心蝶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将这一路的事都告诉了她,除了驿站老板是靳云止的人半分未提及。
“所以你现在改名叫谢心蝶了,是想隐姓埋名换一个身份生活吗?”
谢心蝶笑道:“算是吧,程青澜这个身份招惹来的都是祸事。”
“可是现在整个陈国都张贴着你的海捕文书,所有人都在抓你。”
谢心蝶常常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姐妹还在说着话,帐外突然有士兵来报:“将军!城外叛军突然集结攻城!”
“什么!”潘婼蹭地站起来,对谢心蝶道:“我去看看,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待着,我没回来之前哪都别去!”
“好!”
潘婼走后,谢心蝶走到谢壁,拿出绢布擦拭着他嘴角残留的血:“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壁摇摇头:“妹妹,危险。”
“那人是我的朋友,会保护我们的,没有危险。”
“朋……朋友?”
谢心蝶点点头:“朋友,就是同样值得信赖的人。”
谢壁看向被风起一角的帐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谢壁只要睡熟便是雷也打不醒的,谢心蝶在帐子里守了一日才等到潘婼神色疲惫地回来。出去时梳得服服帖帖的头发,此时已经垂下几缕在耳边。
“怎么样了?”
潘婼叹了口气,解开护腕丢到一旁:“暂时挡在外面了,但对方来的人越来越多,后城门也被他们的援军围住了,我们现在是四面受困,只能在城中死守。再这样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了。”
“不能找援军吗?”
“此处过于偏远,援军从京城的方向过来要走上半个月,而且途中已经有几个郡县都聚集了别的反叛军。”
谢心蝶想了想,踟蹰道:“不是说东郡离这里不远么?”
潘婼苦笑道:“给东郡王送出去的几封信据说都被东郡旁边常年作乱的山贼截了下来,根本没有送进去。”
对了,她也听赖二提起过东郡被群山环绕,山上常年聚集着山贼,所以外面的人鲜少与东郡通商。
“难道这批反叛军便是东郡山上的?”
潘婼看向她,蹙眉道:“难道你也相信东郡山上有那些剿不灭的山贼?”
“你的意思是?”
潘婼叹了口气,语气中似乎有几分无奈和不甘:“靳云止就算我不了解,难道你也不了解吗?凭他的实力东郡怎么可能有常年剿不灭的山贼,我看那不过是他自己设的,隔断东郡与陈国联系的屏障罢了。”
谢心蝶心中一惊!
“如果是这样,皇上怎么会没有察觉?”
“我们皇上的心思深沉怎么可能没察觉,只不过那批山贼养在那确实阻断了东郡的发展与强盛,也算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只是我送了几分急信过去都没回音,看来金允中这次是彻底不想帮我们的。”
谢心蝶敲打着桌面,潘婼知道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便没有打扰她。
良久后,她突然握住了潘婼的手:“纸笔给我,我来写信。”
如果知道她在这里,靳云止或许会来吧?
潘婼有些不甘心,但此时城中百姓受困,她别无他法。
她拿来纸笔,只见谢心蝶只简单写了一句话:奉城有难,望速来支援!
没有落款,也没有刻章。
这就完了?
只见她将信放入纸封用火漆扣紧,而后将手上的玉镯取下来一并交给了潘婼:“切记,即便信没到,玉镯也必须送到!”
“这是……”
“这是他当初送给我的。”
潘婼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立刻派人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