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是这么快,转眼又要过年了。在外面漂泊已经整整两年了。
现如今的陈浅浅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她了。特别感谢吴明消吧,给了她改变自己的机会,虽然这半年来做的并不好,但也知道了一些经营之道,特庆幸,都没搞砸。
这半年里还有个喜事,就是徐依依和赵泽结婚了。陈浅浅是伴娘,那天的典礼上,徐依依亲手把捧花交给了陈浅浅。看着捧花,女人却不知道自己的余生在哪里……
傍晚,喝上一杯咖啡,今天咖啡屋没什么客人,她倒是得闲看着窗外怡人的景色。
突然电话响起……
“喂,上官?”按理说一般情况下,上官不会打电话来。
“你回来一趟吧?你妈住院了。”上官说的急促,像是刚刚跑动过。
“好。”
陈浅浅交代完咖啡屋的事情,又打了电话给律师所,都完事后,踏上了回D市的列车。
次日凌晨,终于赶到医院。这一路她是慌乱的,也许出事了……
“上官,怎么了?”陈浅浅终于在手术室外找到了上官磊。
“你妈胃癌晚期,医生正在做手术,但情况不是很乐观。”
“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晚期才知道?”陈浅浅接受不了这个情况,她离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就……
“她不让我跟你说,我……对不起!”
“这跟你没关系,是什么原因不让你跟我说?”
“左云早就知道她病了,给了几次钱让她看病,可她都给了你舅舅,一直自己挺着。后来有一次疼的晕倒了,左云发现她,带她去医院检查,结果是……她交代我们俩不让和你说,怕你说她。再后来我们每次来看她,她都说对不起你,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所以……”
“所以,你们两个都选择不说?”
“你妈威胁我们,如果你回来,她就立刻自杀,所以我们也不敢说。”
“她为什么要这样?生了我却不好好养我,生命都到尽头了,让我背上不孝的罪名。”陈浅浅哭了,很伤心很伤心。
“你妈说是她害了你,她不该让你嫁给老头子,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她跟左云道歉,说你不是故意闯进他的世界,求左云不要再带给你伤痛。她还跟左云说了你小月子的全部。左云听了以后哭了。”
“上官,我不想提左云,现在我妈是什么情况?”
“今天再次晕倒,医生说只能动手术,她其实已经转移了,手术只能是稍微延长下生命,但也就是个把月了。阿姨之前应该做的,可是她太执着了。”
“也就是说,我也许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上官,谢谢你告诉我,也谢谢你这两年对我妈的照顾,太晚了,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陈浅浅真心感谢他。
“其实,左云比我付出的多,浅浅,你相信我,左云真的醒悟了,他真的悔改了。”上官忍不住替左云说话,因为最近这一年,左云真的快赶上张华的半个儿子了。
“嗯,他的事情我回头再说吧,现在我妈重要,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相信我。”陈浅浅推着上官磊走。
冰冷的廊道里,冰冷的凳子,一样冷冰冰的还有陈浅浅的内心。
这个妈是疯了吗?牺牲自己的命来帮助舅舅家,现在她都要死了,那一家人在哪里?
希望老天爷能够可怜她们,能够多给她们点时间。陈浅浅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妈,已经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她不想失去。
今晚左云公司忙,加班以后已经这个时间了,突然想起今天上官磊说张华做手术。他得赶紧过去看看。
匆匆行至手术室的楼道里,他竟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那个姿态一如当年楼道里瑟缩一团悲伤的形象。
是她?她回来了?竟然在这样的环境里又遇到她?是该高兴还是该什么心态?
她更瘦了,看上去很冷,可是她穿的已经很多了啊。左云快步走过去,脱下大衣披在女人身上。
“怎么这么怕冷?”真没想到,两年后的相遇是这里,也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
陈浅浅侧头看到坐在她身边的左云,整个人瘦了好几圈,憔悴了很多,但还是挺帅的。
所有的回忆全部过电影般冲入她的脑海,但她现在不想思考,只想等妈妈出来。
他得大衣给她带来了些许温暖。
她缓缓开口:“今天上官跟我说的。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这样诺诺的声音,这样瑟缩的人儿,让他心头抖了半天。两年了,她消失了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现在她出现了,可是迎接她的是母亲死期的临近。
“恨我吗?”左云开口,带着伤。
“可能吧,都过去了。”陈浅浅说的很轻声。
“你妈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瞒你。”
“上官说了,我知道。”
“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这里我盯着。”
“不用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吧?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可以了。”
“没事,我陪你吧,有什么情况也能有个照应。”
陈浅浅没有说话,就这样吧,想陪就陪着吧,她也不想说什么,心乱如麻。
手术室的灯刷一下暗了。
医生走出来……
左云快一步过去,“怎么样了医生?”
“情况不是很好,转移的太严重了,说不好还能剩多久。”医生看向陈浅浅,“你这个女儿实在不到位,你母亲都这样才回来,后面好好陪她吧,最后的日子会很痛苦。”
是啊,她做的不好,对母亲是这样,对孩子是这样,对自己也是这样。陈浅浅终于忍不住哭了。
左云把她搂入怀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任由她无助的啜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反正就是泪哭干了,看着母亲瘦的不成人样,还特别憔悴的面容,她心里好怪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