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如破旧风箱般剧烈起伏。
卷灰发男子眼中怨毒更深,却无法反驳出一个字来。
砰!
也就在同一时刻,一具鲜血淋漓,缺失掉一只胳膊的身影,突兀飞至两人之间,并重重坠落于地面。
其满脸鲜血的面孔朝上,眼珠圆瞪,落地后整个身体都没有一分动弹,显然,他已经在落地前彻底死亡。
偷袭者中的一员。
也就是卷灰发男子的一名同伴。
当看到这一幕时,卷灰发男子的瞳孔剧烈收缩。
兔死狐悲!
这一点是性格阴暗且本性狡猾者很容易出现的情绪,而作为这一类人群中佼佼者的他,自然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得更为显著。
抬头,眼睛无神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快速地,其瞳孔再一次收缩。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叶扬飞身后已经有十余个同伴结束了全部战斗,他们没有帮助其他同伴,反而均满脸冰冷地静静站立至其身后。
一丝绝望在卷灰发男子眼睛里快速浮现。
但很快,绝望转化为一分彻头彻尾的癫狂。
快速低头,以掩饰突然出现的疯狂想法。
“真是绝望,没想到我会走至今天这一步,你们是在用胜利者的眼光审视我?还是在用猫戏老鼠的心情在戏耍我?嘿嘿,嘿嘿,其实不管是什么理由,一点都不打紧,你们不就是想杀死我吗?不过我依旧不觉得自个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杀死了一群实力不如我所带领团队的异变者,这和你们企图毁灭我所带领的团队有什么区别,再说了,饿了就打猎物吃肉,渴了,就杀猎物饮血,这不是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吗。”
突兀发出尖锐至诡异的奇怪笑声,卷灰发男子用冰冷得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淡漠癫狂轻语。
没有移动。
但在听到这些怪异狡辩后,叶扬飞眉心一蹙。
而其身后的十余名同伴,则个个脸庞再度浮现上浓浓愤怒,之前因亲手杀死了一些食人者后逐渐稳定的情绪,再起波澜,不过他们也一样没动,因为这人是叶扬飞的对手。
卷灰发男子缓缓蹲下,蹲到死亡同伴的身侧最近处。
缓慢伸手,用左手拉起这个同伴的胳膊。
头也不抬,以极度诡异的声音喃喃嘀咕:“看,他就是被你们审判后,亲自裁决的罪人,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迅速低头。
再度抬起时,嗤啦,一声怪异撕扯声伴随而起,死亡偷袭者还未完全凝固的血液瞬间喷溅。
而卷灰发男子满脸都被喷上颗颗血点,其中以嘴巴附近的地方鲜红最为浓郁,一块红色软绵绵物体从其嘴角露出一条,整个嘴巴似乎被完全塞满。
狰狞恐怖至极限。
其嘴巴快速开始大力咬合咀嚼,一股股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看,现在我就饿了,给一点时间,死刑犯临刑前不也会给上一顿饱餐吗?”
一边咀嚼,他一边满脸诡异笑容,一边努力含糊地叫道。
嘴角肉条伴随咀嚼不停蠕动,再加上其鲜血满面,却带着满满笑容的脸,让看者无一不毛骨悚然。
绝对是在恶意挑战其他人敏锐神经。
再坚韧神经,也会在极端情况下被彻底拉断。
就连叶扬飞也在亲眼目睹这一切,并随着其无耻话语出现后,胸膛中翻腾起一阵强烈恶心感。
纯粹愤怒在年青脸庞上绽放。
嗖!
身侧突然有一道黑影从后面一跃而过。
也就在同一时刻,叶扬飞整个人瞬间恢复冷静,极度冷静,因为他看见卷灰发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笑容。
强烈违和感刹那在心中浮现。
“去死吧!”
森渡熟悉而疯狂的咆哮声,瞬间从身前传出。
粗壮右腿肌肉紧绷至极限,在半空向后拉伸,紧接着一脚狠狠踢向卷灰发男子脑袋。
“停下!”
叶扬飞急切简单阻止。
但箭已离弦,根本不是一声令下就能够阻止,夹带着刺眼光芒,森渡一脚用尽全身力气依然狠狠踢出,几乎完全一致的时间,卷灰发男子依旧完好的左手,却在同时极度弯曲抬起,正好对上森渡的腿。
一个狠命踢出。
一个用尽所有力气拼命推击。
一加一并不总是等于二,甚至有可能等于三或四。
嘭!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后,原本处于被攻击角色的卷灰发男子,却借助这一踢一推之力,整个人如离膛炮弹般向狭窄通道的入口处疾射而出。
这条通道虽然狭窄,却相应的很是笔直。
完全没有太多阻碍。
卷灰发男子以十级异变者也完全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向远处疾射。
尽管在第一时间洞悉了这一种可能,已然起步紧追的叶扬飞,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与自个距离在极短时间内快速拉大。
砰!
就在强烈意识到,现场状况出现意外,其逃离概率越来越高的时刻,一声闷响,半空突兀掉下一个黑影,黑影沉重地正好撞击上在半空疾射的卷灰发男子,并将其死死压在下方。
一个意外,以第二个意外出现的方式戛然而止。
收脚。
双脚因速度在沙砾地面留下两道深深拉痕。
叶扬飞满脸怪异瞠目结舌的看着前方十余米外,两个相叠的人影。
砰!
又一声巨响,卷灰发男子左拳爆发出刺眼墨绿色光芒,一拳,将压在身上,从天而至的黑影重重击飞。
很重的一拳。
被击中者,居然是十几分钟前表现得毫无余力,全身瘫软在上方石峰处的胆小鬼,他的胸膛多了两个深深血窟窿,鲜血不断从窟窿里喷出,而窟窿四周原本算是人体最坚硬骨骼处的胸骨,深深凹陷,嘴角随着每一次呼吸,都不断有大量血沫涌出,俨然进气少出气多。
但与他的状况比较起来,卷灰发男子也没能好上多少,后背肋骨显然因为其从高处直接坠落时的重量,被大面积折断,最为严重的不是这些,而是其后腰脊柱处,一把已经没至柄首的漆黑匕首。
无力爬起,显然被切断脊柱后,其下肢整个已然完全瘫掉,原地爬着,扭头,卷灰发男子凶相毕露的虚弱怒骂:“胆小鬼,你想死?还是已经疯了!”
“我说过,永远不会原谅你,一定会让你付出惨重代价!”胆小鬼软绵绵地背靠石壁,瘫坐着浑不在意的低笑虚弱回应:“你不会压根没有记在心底,如以往一般,总是觉得我说出的话根本没可能做到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