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蔓收拾了一些贴身衣物,然后向季沫烟告了辞,趁着程墨早起上朝,不在侯府,匆匆逃回了娘家。
自出嫁以来,顾了了是第一次回府,亦是顾蔓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府邸。
宰相的府邸自是要比侯爷府小了些许,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十分硕大的豪宅了。
一下马车,便见顾卿和还有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正满脸喜色的迎在门口。见到顾蔓以后,那张笑意盈盈的双眸瞬间饱含热泪,许是真正的顾了了感受到了来着母亲的注视,竟也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娘!”顾蔓心中涌起浓浓的思念之情,脚步加快的向宰相夫人秦芳华的怀里扑去。
秦芳华三年不见自己的心头肉,心中的思念更是无法言说,每每想要探望女儿,都被宰相顾徵拦了下来,只说:“我顾家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秦芳华抱着闺女哭了起来,哭诉着三年来的思念之情。
最后还是顾卿和开口劝说,母女二人这才止住眼泪,进了府门。
秦芳华紧紧牵着顾蔓的手,带着顾蔓来到了一处打扫的格外干净整洁的院子。院子内还搭着秋千,想来顾了了未出阁时,便常在秋千上玩耍。
秦芳华带着顾蔓进了屋子,只见屋子里亦是十分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很显然,这个屋子即使没人住,也依旧每天都有人来打理。
果然,秦芳华说道:“你瞅瞅这屋子和你出嫁前可有异样?”
顾蔓愣了一下,心道:她哪里知道一样不一样?
为了避免露出破绽,顾蔓便又扑进了秦芳华的怀里哭了起来。
一旁的顾卿和看得动容,说道:“了了,这些年来,母亲可是一直派人收拾着你的屋子,什么都没动,就等你回来呢!”
顾蔓搂着面前的妇人,真心实意的说道:“娘,谢谢您!”
秦芳华笑道:“傻孩子,跟娘还这么客气!我听你哥哥说在府外遇到你了,我还不信。想着你既然都见到哥哥了,怎么不知道回来看看爹娘呢?娘日盼夜盼,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顾蔓从秦芳华的怀里起身,说道:“孩儿也想回来,只是怕爹爹不高兴,这几日孩儿实在思念母亲,这才写信求母亲将女儿接回来,否则,孩儿只怕这辈子都不敢回来了!”
秦芳华道:“你爹是个倔脾气,你当年也实在是糊涂,也难怪你爹他不高兴,如今即然回来了,你好好向你爹赔个不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秦芳华满眼慈爱的看着顾蔓,三年不见,她有好多话想和女儿说,也有好多话想问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了最关心的问题,“了了,这些年你好吗?侯爷对你可好?我听说那程墨竟然又娶了一个,还将她抬为了平妻?!那女子秉性如何?可有与你为难?”
顾蔓点点头,“烟儿她很好!侯爷他……娘,我……有件事想和您说!”
顾卿和眉头皱了皱,烟儿这个名字很是熟悉,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顾蔓,“那日在“及第楼”的那个女子,就是程墨新娶的平妻?”
顾蔓点了点头。
程墨想了想,随即道:“确实是个不俗的女子。”
秦芳华才不管别的女子俗不俗,只看向顾蔓问道:“你要和娘说什么?程墨对你不好吗?”说着,秦芳华又开始抹起眼泪,“这些年,外面总是传你和侯爷不和,想来是真的了?我的女儿哟!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侯爷!你明知道侯爷他不喜欢你,你怎么就非要嫁给他呢!”
看着哭得越来越伤心的秦母,顾蔓心里也很是难过,于是说道:“娘,如果女儿过的不好,可以和离吗?”
听到顾蔓的话,秦芳华惊讶的看向她,“你……你说什么?”
一旁的顾卿和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不确定的问:“了了,你是说你要同程墨……和离?”
顾蔓点点头,“是!我想和离!我不想再和程墨在一起了,可以吗?”
顾卿和震惊过后,脸上便浮起了笑容,“自然是可以了!我早就想让你这么做了!”
听到顾卿和同意,顾蔓刚要欢喜,便听秦芳华严肃道:“了了!要成亲的是你,现在要和离的也是你!你把婚姻当儿戏了吗?”
“娘……”
秦芳华打断顾蔓的话,接着说道:“了了,当年你嫁给侯爷的事已经格外引人注目,现在你又要和离,这不是等着别人戳你脊梁骨吗?”
顾蔓知道,秦芳华之所以不想她和离,是怕她再次被外人指指点点,这个社会,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可顾了了的名声在外人眼里早就坏的不能在坏了,可是,她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娘……就算我过的不好、不幸福也不能和离吗?”顾蔓眼神悲伤的看向秦芳华。
看着顾蔓的眼神,秦芳华的心蓦地一紧……
一旁的顾卿和赶忙说道:“娘!咱们何必在乎外人的看法呢!难道咱们家还养不起一个了了吗?那程墨在了了过门还没满一年就接连娶了好几个侍妾,现如今又抬了一个女子做平妻。别说是了了了,就是我,也忍受不了程墨这样的做法!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秦芳华一时也被说动了,却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他吗?现在呢?”
顾蔓摇了摇头,“娘,现在我不喜欢他了!他太让女儿寒心了!以前是女儿太小不懂事,如今,我都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女儿如今只觉得对不起爹娘的栽培,害的爹娘和女儿一同蒙羞。我已经想好了,等女儿和侯爷和离之后,女儿便离开京城去南方生活,绝对不会再连累父母了!”
秦芳华微微皱眉,斥责道:“说什么傻话!”秦芳华神色凝重,“这事,我得先和你爹商量一下!”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丫鬟喊道:“老爷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