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美美洗完澡,去除了难闻的污垢,顾相如仔细观察,发现自己肌肤变得白了,不是苍白,而是如”羊脂玉一般,皮肤更加细腻柔软,让女人花都感到妒忌,而且张力十足,防御惊人,双目炯炯有神,似乎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这是要我当小白脸吗?
顾相如忍不住自嘲了一下,却没忘记现在是三更过半,还不到四更天,虽然僵尸完了,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呢。
还没进大院,就感觉院内亮堂堂的,也乱糟糟的,一群人手执无数火把点亮了四周,掩盖住了皎月的清辉。
“顾公子,你去哪里了?”这时,赵大公子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上下打量着顾相如。
之前听说顾相如救了自己妹子,接着整个人都不见了,不由得着了急,让人四处寻找。
顾相如要是真是在自己家出了事,赵家虽然家大业大,也脱不了干系。
尤其顾相还是读书人,虽然还没有功名,但大宋的文武并重,如今文道更有凌驾在武道之上的趋势。
每一个文人,朝廷都异常重视,就是自己等人也得掂量几分,一旦被有心人借题发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我见二公子尸身着火,还向我扑了过来,可怕极了。我直接跑到河里藏了起来。”顾相如一脸苍白,心有余悸的模样。
“过了好久,没见二公子追来,我才壮着胆子回来了。”
旁边的几个人闻言一脸鄙夷,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就这胆量,软蛋一个,还来守灵,真以为这银子这么好拿?
“没事就好!”,赵大公子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顾相如的肩膀,表示理解。
“中间坐着的老者是谁?”顾相如打量四周,一位老者坐在人群中央,一脸傲然,如同鹤立鸡群,不由得问道。
赵大公子刚要说话,人群中赵总管拱拱手道:
“陆大师,这次赵家出了这等事,又要仰仗你老神威了。”
“总管客气了。”老者负手起身,踱步走了过去,所有人闪开一条路,一脸郑重地看着老者,显然对老者的本事很有信心。
只见陆师傅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旧的罗盘,然后拿着罗盘在院子四周及灵堂不断走动,右手指指点点,偶尔有一两道符飞出,无火箭自燃,似乎神秘的力量涌出。
大伙儿一时大气不敢出,静静地看着眼前情景,虽然这样场面大家都见过多次,还是不想错过这陆大师的一举一动。
这时赵大公子,一脸得意介绍道:“陆师傅是我们钱塘近几十年有名的法师,平日里,定风水,开光道器,驱邪捉鬼,大家心中第一人选都是他,只是这位陆大师要价极高,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能请得到。”
看着赵大公子得瑟的样子,顾相如点了点头。这是一位走上流社会路径的法师?
“奇怪,奇怪!”陆大师一边看着罗盘,一边抚着长长的胡须,一脸不解。
“大师,这有什么不妥吗?”赵夫人看到陆大师如此说,心系自家安危,不由得急忙问道。
“我用法器观察,这里有除了有一道浓烈的尸气外,还有一道鬼气。”陆大师摇头晃脑,“可是我现在居然找不到那个鬼的所在。”
“大师的意思是这里还有鬼!”一个人惊得说不出来话,手中火把掉落在地也不自知。
“真的有鬼!”周围几个人也忍不住背上一寒,心中都有了些许退意。
僵尸虽然可怖,好歹还能看得到,摸得到,而厉鬼确实来无影,去无踪,无孔不入,诡异无比,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是你杀了僵尸?!”陆大师又走了几步,来到顾相如跟前。
“当时二公子向我扑了过来,我心急之下在地上打了个滚,二公子就撞倒油锅,浑身起火了。”顾相如脸色微白,装出害怕的模样,心里却忍不住有一丝怒意。
刚才听赵大公子说,这个陆大师当时也察觉到二公子死状诡异,可能发生尸变,但却找不到原因,随手做了一些布置,确是屁用都没有,这会儿还是想不到原因,准备咬自己了。
“如果你当时不杀僵尸,说不定我这会儿就找到源头了。”陆大师双目一瞪,“竖子无知,坏了大事,有什么后果就要你自己承担了。”
“你老是耳聋了还是脑子进水了。”顾相如神色一冷,自己确实想要扮个懦夫,不,是做个智者,苟着发育,直至无敌,但还不至于让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还满脸赔笑。
“我都说了,我是无意的,这是一种巧合,天意如此,你老如此咬着不放是何居心,如今科考在即,你是想要诬陷考生,破坏科考!”
“自我大宋开国以来,收服失地,复我河山,整个汉人才有了如今繁衍生息之地。”顾相如越说越是激昂,越说越是气愤,“如今陆老要破坏科考是对科考有意见,还是对我文人有想法,又或者对我大宋不满。”
见陆大师气的浑身发抖,胡子乱颤,刚要出手反驳,顾相如接着道:“怎么不说话,不反驳啊。是不是被我说中,哑口无言了。还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陆大师刚要点头,顾相如立刻抢着道,“原来我真的说错了。你真的不是对我大宋不满,你是铁国派来的救兵吗?还是大夏派来的奸细?哈哈,还真没想到了,鼎鼎大名的陆大师居然是汉奸一枚…”
“竖子住口,老夫要杀了你!”陆大师见顾相如转眼就把自己从反贼晋级到汉奸,虽然不知道汉奸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就不是好话,不由得大怒。
“被我说中了吧。这就恼羞成怒了,这心理素质,这脸皮,还来当汉奸,简直是丢了汉奸的脸。”顾相如见陆大师暴跳如雷,直接冲了过来,暗自戒备,口中仍然不停。
让你来咬我,不气死你,我就不姓顾,呃好像我真的不姓顾,姓顾的是前身。
“噗”,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昏了过去。
“这就不行了。只是见气氛有些沉重,你老心里不痛快,我开了个玩笑,你老就当真了,这心胸,这承受力,这眼力太逊了。”顾相如摸着头不好意思地道:“大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你个大头鬼,人家一个德高望重的法师居然被你气了过去,这是玩笑?”,众人心里涌起同样的想法,“这个人睚眦必报,惹不得”
就连楼上的赵淑雅也一脸吃惊地看着顾相如,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的。
这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顾相如吗?
只有赵大公子一脸崇敬地看着顾相如,偶像啊,都说读书人言语如刀,杀人不见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子,敢如此对待陆大师,简直岂有此理!”这时,几个明显有些身份的人,见陆大师的惨状不由得大怒,自己等人为了拉拢陆大师,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大代价,要是陆大师这次废了,自己等人之前的投资就白费了。
“呵呵”,顾相如冷冷一笑,居然还有人来找自己晦气,看来自己不来个舌战群儒,骂死几个,让在场的人知道什么叫恶语伤人六月寒,不,错了,是唇枪舌剑,剑剑要命,枪枪爆头,还真有人心存侥幸。
“他姓陆的算什么东西,直接被一个文弱书生说昏过去,简直侮辱了大师这个字眼,比起我们张大师来说差远了。”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都脸色微变,这不仅是贬低陆大师,也是在打在场诸位的脸。
眼瞎,才拿着垃圾当宝贝。
“谁敢如此说话,也不怕得罪在场所有人。”
所有人不由自主顺着声音瞧了过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个白发白衣的老者,鹤颜童发,看起来卖相真的不错,有那么几分仙气,大概就是刚才胖子嘴里所说的张大师了。
果然,只听那胖子轻蔑地道:“什么陆大师,和我请的这张大师差远了。”
“钱不多,嘴巴放干净点。陆大师也是你随便能侮辱的。”旁边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摆弄着茶杯,却是赵大公子刚刚介绍过的杜家的人,虽然不是家主,也是家主的胞弟叫做杜威。
钱塘有蔡,杜,赵,钱四大家,除了蔡家为四家之首,其余三家势力相差不大,因此纷争不断,而钱不多正是钱家的掌舵人。
“还真有些意思,赵二公子虽然死的蹊跷,但也不该把这么多人都引来。”顾相如肚子里嘀咕,但信息太少,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呵呵,杜威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你哥在这里还差不多。”
接着不理杜威变成猪肝色的脸,钱不多接着道:“我钱不多只服强者,只尊重有本事的人,这位陆大师的本事,呵呵,能被几句话气昏过去,真的是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后无来者啊。”
“你…”杜威大怒,都知道钱不多有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嘴,现在看来还是小瞧他了,这都快比得上顾相如了。
陆师傅好好醒来,又差点背过气去,不由得哼哼两声,站起身来,“我法力低微,确实找不出这件事的始末,更找不到那只鬼的去向,不如让张大师指点一二如何?
那位仙风道骨的张大师眯着眼睛,扫了陆师傅一眼,满脸都是不屑,把陆大师气的满脸通红,不是顾及身份,直接就拿罗盘砸了过去。
“也罢,你道行确实低微,能查出有一道尸气和一道鬼气,也算有些本事。”
他一张嘴,口气甚大,直接把陆大师说得异常不堪,就差没说对方招摇撞骗了。在坐的富豪地主,也一个一个脸色难看,这位张大师如此说话,岂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只有陆师傅,一脸冷笑,道行可不是刷刷嘴皮子就行,想要踏我上位,那我也想看看你如何出丑。
他刚才借用门派中遗留下来的法器,加上数十年的修为和经验才勉强看到一鬼和一个僵尸,这姓张的不见得就能胜过自己。
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下,张大师缓缓走上前去,双袖无风自动,一手伸开,八个铜钱在手的上方滴溜溜地转了三圈,飞向八个方位,在空中转个不停,似乎失去了重力般,在月光下闪耀着银色光芒。
“这是?”陆师傅顿时脸色大变,没有了之前的成竹在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大师,不确定道:“这是入道?”
要知道修道入道,对应武者内力入门,也就是三流武者,说明你修行入了门。只是修道比练武更讲究资质,入门更是难上百倍,千倍。
陆大师修行数十年也只是能够画一些简单符箓,使用一些法器,但也没有跨进入道门槛,可见入道何等艰难。
“咄!仙符引路!”
张大师一声大喝,如同平地生雷,铜钱个个都发出一道神秘的符文,组成一支符箭,直奔灵堂。
“这是?”周围人都是大惊,从来没见过这等神奇的现象,一个个跟着符箭跑了上去。
“果然,有些能耐!”顾相如对此一下,知道这个老者是真正的修道者,虽然比自己差一些,但体内确实有法力涌动,比陆大师这个半吊子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只是这股气息?”顾相如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只鬼应该在这里!”张大师手指一指,正是张大胆被鬼压床的地方,旁边的几个人,直接吓得扔下火把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真是孬种!”钱不多一脸不屑,拾起火把屁颠屁颠地走上前来,“有张大师在,还担心什么鬼!”
“这只鬼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张大师一句话说完,周围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师话能不能一次说完,这样会要人命的。
“是你杀了它!”张大师转过身,双眼冒着寒光,紧紧盯着顾相如。
“不是我。”顾相如脖子一缩,后退两步,“不是我杀的。是那只鬼压在张大胆上面,张大胆浑身不能动弹,顾及是被吓尿了,我问道一股尿骚味,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凄厉惨叫,那鬼就冒着白烟不见了,我还以为它走了呢?”
顾相如越说脸色越苍白,最后浑身发抖,一屁股蹲在地上。
“是童子尿!”陆大师接口道,“童子尿确实有辟邪驱鬼的作用,这只鬼,恐怕也是一只小鬼,被童子尿一浇,直接魂飞魄散了。”
“童子尿还有这效果?”杜威一拍头,“可惜了。”
“可惜什么,就算你早知道了,就不找女人!”钱不多讥笑道。
“我又不是和尚,虽然自己没有,但可以找人啊。”杜威这次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反驳。
看到陆大师直接接口解释,那是直接转移了注意力,顾相如心中忍不住赞道:“以德报怨,不亏为大师,真真的好人啊。”
“对了,还有张大胆,张兄弟,既然你算计我一回,那就替我背一回锅吧。”
至于张大胆承认不承认,他肯定是不承认,不承认才好,因为没有人会承认自己会被吓尿裤子。
心里开心地想着,顾相如脸上仍是一脸惊恐,“那个赵大公子,我走不动了,能不能帮我一把?”
“没事,理解”,赵大公子上前搀扶着顾相如,就要离开,嘴里还不忘说道:“相如真性情也!”
啥,这叫真性情,是讽刺我表里不一吧。顾相如看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似乎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