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如左脚一退,身子微偏,让过这一招。只见对方一脚直接向顾相如头上扫去,带动气流啪啪作响,这那还是切磋,简直就是搏命,这一招要是中了,常人不死也得躺半年。顾相如伸出右手轻轻一拨,一抬,确实太极里面的借力打力的法门。
魏无忌身子被自己的力量带飞到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借下落之势双手拍向顾相如的百会。
“你这是切磋吗,你这是公报私仇。”王赋见状大骂,这样的攻击他王赋也抗不住,何况顾相如,只是看刘夫子无动于衷,也只好继续观看。
此时,魏无忌几次出手无功,心中微凛,以身为轴,双腿交替,踢了九九八十一腿,片片腿影,向顾相如攻去,激起的劲风呼啸而过,看的众人眼花缭乱,就是刘夫子也暗暗点头,这小子又进步了。
顾相如,一手背后,身子稳如泰山,右手拨点粘卸,随手化解了对方所有攻击。旁观的众人惊掉下巴,这是二流武者对普通人,反过来还差不多。
本来还在周围加油助威的铁粉似乎也察觉到形势不妙,欢呼声渐渐小了不少。
“你这个懦夫,为什么不还手?”魏无忌喘着气道。就是以他二流武者的身份,如此全力出手这么多招,也有些气息混乱。
“我是怕你输得太难看。”顾相如微笑道,“我只学会一招,也不知道对不对,你能接住,就算我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我承认你身手过人,可能在魏无忌之上,但你要用一招,还是猛虎拳,就想把一个二流高手打败,怎么可能。
顾相如缓缓收回右拳,把背后的左拳伸出,做虎爪状,右腿微微弯曲,整个身子张紧,抬头看天,如同一头巡视领地的猛虎,目光所及,尽是瑟瑟发抖,任自己择食的小动物。
“呼”,的一拳打出,所有人都似乎听到一声虎啸,忍不住双腿一软,魏无忌更是感觉一头巨大的猛虎扑面而来,一个驴打滚躲了过去,满脸都是惊恐之色,神志似乎都有些失常了,口中不停重复,“别吃我,别吃我。”
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原来居然是魏无忌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众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散开。
顾相如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也忍不住惊叹,这势果然厉害,自己只是用常人之力,效果似乎出奇的好,这魏无忌可能要废了。
像这种温室花朵,缺乏磨砺,修为再好,又有什么用,一朝受挫,性情大变都是轻的。
本来还想调侃两句,如今看到魏无忌这般窝囊,终究没了兴致。
“王兄,我能走吧。”顾相如照顾了一句。王赋像一只斗胜的公鸡,得意洋洋地扫了众人一眼,哥的兄弟才是第一高手!
周围有几个女学子看着顾相如,两眼发亮,这顾相如似乎除了家世,其余的都胜过了魏无忌,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有几个家境不太好的书生更是双眼放光,这猛虎拳似乎并不弱啊,看起来比其余的拳法都强。
“不要想了,真正强的不是猛虎拳,而是顾相如!”
刘夫子也一脸震惊,正因为他的修为最高,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势,只要领悟了势,任何一招拳法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就算是随意一击,也威力无穷。
只是这个顾相如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凝聚了虎势,这怎么可能?刚才魏无忌在自己耳边打报告,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
要知道势和意是宗师第二境的专利,也是第二境的标志,也许真的有天纵之才可以在宗师以前凝聚出势,但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哪有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就悟出势的。
要真的如此,那天下哪有那么多在一境巅峰蹉跎数十年,郁郁而终的宗师。就是自己精研猛虎拳法三四十年,打算一举突破宗师一境二境,如今也只是领悟了一点皮毛,要想进去宗师,至少还得五六年的时间。
此子天资之高,简直可以说,旷古绝今,当该入我门下。虽然我不能光大师门,但我的徒弟可以威震天下。
“嘎嘎嘎”,刘夫子一阵得意的笑声,把周围学生吓得连连后退,这神经病原来是会传染的,这顾相如竞恐怖如斯,伤人于无形。
“刘二愣子,就是你欺负我的弟子!”一句话直接把刘夫子从臆想中唤了出来。
“韩前辈,我哪里敢欺负你的弟子啊。”刘夫子回过神来看着韩夫子花白的胡须翘的老高,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不由得一阵莫名其妙。
确实,别人不知道韩夫子的身份,他还能不知道。不要说自己不敢欺负他的学生,就是真去欺负,他能欺负哪一个。人家弟子修为最差的似乎也已经宗师二境了,自己想欺负也欺负不了啊。
“哼,刚才谁打的我的学生,站出来!”韩夫子怒气冲冲,本来还在睡午觉,就有人来告诉自己,有人再逼顾相如与人切磋。
顾相如今天要来演武场,他是知道的,也很是支持。
虽然咱们是书生,是斯文人,但也不能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吟诗作对,不知民生,不知军事,不晓政治。那不叫书生,那叫废物,至少君子也需要六艺,孔圣人也曾勇武过人。这是韩夫子的理念。
自己交过的学生,哪一个不是文武全才,这个弟子虽然不曾习武,但一片爱国热枕,忧国忧民的情怀,最是难能可贵(顾相如:我没想那么多,老师你想多了!),而且对当前局势还颇有见地,虽然不曾习武,但现在也不算太晚,说不定将来还可以继承自己衣钵。
只是如今居然有人敢对付自己宝贝弟子,他焉能不怒!
周围学生一脸无语,“谁能欺负你徒弟,一招把书院第一高手吓傻了,把刘夫子搞神经了,谁还有能耐欺负他。”
“那个刘夫子,韩夫子的弟子正是顾相如。”这时有人低声道。
刘夫子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接着就对着失心疯似的魏无忌又狠狠踹了几脚。
真真的坑爹,呸,老子有这样的儿子早晚要被你坑死。
“那个前辈,殴打,不,和顾相如交手的学生在这里呢。”刘夫子感受着韩夫子杀人的眼光,硬着头皮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下。
韩夫子看着三魂失了两魂,一脸恐惧,满身骚臭的魏无忌,脸色稍缓,只要不是自己弟子吃亏就行。
“如此,事情清楚了,我就走了。”韩夫子端着小茶壶美美喝了一口,“这小子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刚到演武场,就整出这一出。不过这么快领悟出势,似乎当年太祖也做不到吧。”
“啊”,场中众人一脸懵逼,感情你老就是看顾相如来的,顾相如没事,其他的和你都没关系,魏无忌好歹也是你的学生,都成这样了,不关心下?
“那个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我还要午睡了,年纪大了,精力不够,得回去补个觉,你们该干嘛干嘛。”夫子头也不回,继续往外走。
你年纪大?你精力不够?以你的修为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没事,这会儿还要补觉?
刘夫子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面上丝毫不敢表露出来,“那个,能不能让顾相如拜我为师。”
“嗯,你敢打我弟子主意!”韩夫子扭过头来,双眼一瞪,“几天不见,胆子见长啊。”
“那个,不是,我…”刘夫子都快哭了,想到顾相如的天赋,心一横道:“我是想能不能把你这个弟子分我一半。”
“看样子,你是皮痒痒了。”韩夫子轻轻一推,将自己的小茶壶稳稳落在远处的石桌上,右手一掌拍了过去。
刘夫子大惊,运劲于双掌,奋力迎接,口中还道,“前辈,不要动怒,那在我门下挂个名也成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夫子一掌拍飞了。众人看得大惊,原来这韩夫子修为这么强,还这么暴力。
刘夫子双脚一点墙壁,刚稳住身形,见韩夫子又一掌拍来,刚要躲开,却被韩夫子掌中的强大吸力吸重重落在地上。
刘夫子见状,心一横,抱着头,不再躲闪,不要说自己和夫子修为相差太大,就是修为相当,他也不敢和对方过招。
一个大儒强横的可不是武者修为,而是言语攻击,和言出法随。自己小时候跟着师傅亲眼看到韩夫子和一个对手过招,不仅言语上把对方气的七窍生烟,偶尔伴随的言出法随,更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对一个儒道修士来说,最强的从来都不是身手,而是一张嘴。
于是,整个演武堂中,刘夫子就像一个皮球,护住周身要害,被韩夫子拍来拍去,把墙壁撞的坑坑窝窝,凹凸不平。旁观众人更是惊奇刘夫子的肉身之强。
“素素,你说刘蛮子做什么事了,被韩老如此修理。”这时,一个拿着书的夫子走了过来,旁边有两个女子,看打扮,似乎也是书院夫子,一个抱着琴,另一个拿着空白的画卷。
“韩老,好久没出手了。值得他出手的也不多了。”拿着空白画卷,被叫做素素的女夫子,随口道。
“真烦你们两个,我都找这些学子,问过了,情况是这样的。”抱琴的女夫子,看着这两个同行,一脸无语,做人能不能直来直去,多那么些弯弯道道干嘛,不累吗。
“哦,居然这么短时间领悟了势,这就难怪了,只是这刘蛮子是不是不自量力了。”素素夫子不由得笑道,这等天才确实应该争一争的,但也要量力而行,不是谁都有资格和韩老抢弟子的。
唯一一次有人抢成功了,但也大出血,不仅被韩夫子揍了一顿,还被夫子狠狠宰了一刀,而那样的人天下又有几个。而从那以后,韩夫子就没再收过弟子,也最讨厌有人抢弟子,尤其还是抢自己的弟子。
这刘蛮子莫不是想找死,素素夫子看着空中飞人,从不落地的刘夫子,轻笑一声,转眼看向地面上的话,一时愣住了。
“玉淑,我也能体会刘蛮子的感觉了。”素素夫子看着地上的画,从四不像,到形似,再到神似,尤其最后一副似乎像活了一样,这进步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一日千里都是慢的,最关键是他用的绘画的手法似乎和现在的任何一种手法都不一样,虽然不见得能胜过这些手法,但假以时日,也可以开宗立派。
“怎么,姐姐也想争弟子?”被称为玉淑的夫子有些奇怪地问。这什么都会被传染吗?
“嗯,我想试一试。名师难求,合心意的弟子同样难求。”素素直接笑了笑,“如果我和韩老发生争执,你帮谁?”
“自然是帮你!”玉淑笑道,只是还没等素素脸上露出笑容玉淑接着道,“因为就算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韩老对手。”
“既然两位都这样说了,我自然帮你们。”拿着书的夫子笑了笑。
“韩老,暂且住手,听我一言。”素素直接开口,清脆的声音格外动听,尤其对于苦苦煎熬的刘夫子来说,就是天籁之音。
“怎么,莫非你们要为他求情?”韩夫子一收手,刘夫子直接摔了下来,鼻青脸肿,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估计他妈来了也绝对认不出来。
“不是,你老慧眼如炬,慧眼识英才,居然能轻易在这么多学子中找出顾相如这等被埋没的天纵之才,那刘蛮…夫子能和你争,说明他眼力还…行。”
韩夫子听着素素的恭维,抚着胡子,微笑,自己此生最大的骄傲不是曾金榜题名,也不是自己做官做到位极人臣,而是自己教出的弟子,个个文武双全,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不过,我看顾相如,不仅文章不错,练武和绘画的天赋也是强的可怕,不如…”
“原来你也是想和我抢弟子,是不是和他们商量好了。”韩夫子一脸愤怒,“来来来,你们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看能不能把我的老骨头拆了。”
“我哪敢啊,只是顾相如每项天赋都如此之强,不应该就此埋没。不如我们每个人都把得意本领教给他,看他以后会达到哪一步。放心,我们就当他老师,不做他师傅,你看…”
“算了,隔天我和相如说一下,他同意的话,你们就挂一个师傅的名吧,但是拜师礼绝对不能寒碜!”韩夫子强调。
几人点头,同意,一时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