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领士兵长松了口气,原来是睡着了啊,害得他担忧自己已经暴露身份了呢。
好在这也只是虚惊一场,不过环看着四周众人谈笑声不断,一片和谐,这根本就不像是中了致幻草的模样啊。
寻了一处僻静之地,蓝领士兵在信纸上写下并无异常这四个字便将信件传了出去,难不成是将军那边哪里出了差错吗?
临安城内,一只信鸽从南面飞来,暗红色的腿上绑着一枚鸽铃,穿过层层暗风中,声音逐渐传开。
鸽铃发出清脆的声音传入应定北的耳中,自然身旁的陈副将也听到了,极带眼色的便拉开帐帘大步跨了出去。
果不其然帐外是一只灰白色的信鸽,陈副将将其腿上绑好的信件拆下,回到帐内后又原封不动的上交给了应定北。
这则消息关乎明日的计划可容不得半点差错,帐内的众位副将皆是屏息凝神,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应定北手中那张薄薄的字条。
应定北心中自然也是有些许的忐忑,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搞了这么一大圈别最后什么都没捞着。
可事实的接过却是令他十分失望了,上面并无异常四个字可是深深的刺在了他的心里,难不成是江暮眠那里出了问题?可她没理由要骗自己啊。
“去拿张地图过来。”应定北直起身子,眉间神色凝重,朝一旁的陈副将吩咐道。
陈副将赶忙跑去书桌前,将上面铺展开的一张已经有了很多褶皱的地图递了上去,这地图不过是一个月前刚送上来的,看来将军对这地图研究颇深啊,陈副将感慨到。
“不对啊,这是唯一一条流经平阳城的河,平日里打水应该都是从这取来的。”应定北粗粝的手指顺着地图上标注出的河流,低声喃喃道。
“你安插在平阳的暗探是个什么身份?”应定北从地图中抬起头来,有些急于求证般的问道。
“蓝色衣领的话应该是天澜的步兵吧,在此之前末将还特地让他在晚饭时候多加注意,就是考虑到了伙房中应该会去取水。”陈副将低头想了想,如是说道。
“伙房中并不是每一日都会去打水的,若是并无异常也不一定就是将军的计划失败了。”另一位伙房出身的副将在一旁说道。
“的确,你们只安插了这一个细作吗?”应定北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又继续问道。
江暮眠是不可能投靠回天澜的,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呢,估计不亲眼看到上京城城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应定北心想。
“自然还有别的细作,只不过都是分散地安插在各个不同的兵种中,天澜在这方面查得很严,所以也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兵。”陈副将将这些细作的身份如实禀告。
“不入流的小兵又如何,有时候战场上瞬间的风云变幻还是要靠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应定北的嘴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轻声说道。
“再等等吧,或许一会儿我们便能等到想要的消息了。”应定北将铺在案桌上的地图小心翼翼地收回,又重新坐回木椅上,眼角处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既然自家将军都已经发话了,这帐内聚集着的副将自然也是陪着,虽然摸不清将军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可应定北出征十数载,经验也肯定比他们要老道些。
暗夜深沉,就连虫鸣声也停止了,月光笼罩在大地上,白色的营帐反射着皎洁的月光,里面传来绵延悠长的打鼾声。
这张三磨牙打呼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每夜吵得他都无法安然入眠,李四有些无奈的支起身子来,这夏日本就干燥再加上睡着这大通铺,人挤人就更加闷热了,一时心头不由得起来几分的不耐。
还是去打碗水来喝吧,这是傍晚时分他们现打上来的,清甜得很。这里没有泉水他们凿了数米都未见湿润的土地,更别说是水源了,好在这平阳城不远处便有一条河流,即便是夏日也还是涌动的。
李四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大通铺上翻滚了下来,安稳落地之后便出了营帐,大步走去便直接来到了水缸前,用瓜瓢直接舀上了一碗水灌入喉中。
清凉的感觉从喉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李四轻叹了一声,这心口处郁结的燥意才缓和了下来,算了,明日还要训练赶紧会去睡觉吧,李四心想。
正打算抬步往帐内行去,李四只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周围的景物都有些虚化甚至是扭曲,心中的烦躁之情如迸发的火山岩浆般喷涌出来。
强忍住自己的不适,李四脚步有些虚浮,踉跄地踏进帐内,只是耳边张三磨牙打呼的刺耳声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心中更是起了嗜杀之意。
既然惹得自己这般厌烦,不如就将他杀了好了,李四此时的动作有些僵硬,双眸中的瞳孔涣散似是被眸中力量操控般,随手抽出一把放在木桌前的长刀朝张三的方向袭去。
抽刀的声音极为炸耳,寒凛的刀光照映着此时李四疯狂的模样,眼眶猩红眼珠凸起,可刀面上反射的月光还是让李四的动作一滞。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五睡眼惺忪的起身,他好像是听到了刀出鞘的声音了,多年的征战生涯已经让他有了异于常人的警觉性,可眼前的一幕还是令他有些惊惧。
李四眸中清澈的光芒瞬间便被嗜血狂暴所湮没,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的朝张三的头颅砍去,鲜血从他的喉间喷涌出来,溅到了白色的帐房上。
感受到脸颊上的湿暖之意,鼻尖满是鲜血的味道,似乎与他在战场上闻到的一样,李四的神情变得更为可怖,心中的嗜血之意如奔腾不止的海浪般永不停歇。
王五再怎么迷糊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忙推醒身边的同伴,可他们睡得实在是太沉了,王五情急之下直接甩了几个巴掌这才将大通铺上士兵们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