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马车的李子卿闭上眼睛重新想了一遍整个计划,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她观察伏芸好几天了,这个宫女总是柔柔弱弱的,好几个宫女都把重活推给她做,但她从来不反抗不争辩,只是默默的做着事情,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这样的人,一般内心都极为有坚持,既不阿谀讨好,也不为了些许小事反抗,自己挑选了她,应该不会直接反手就向何公公汇报。
至于那个年轻甲士,那晚在山路碰见,自己一个落单女子,他既不把自己抓起来,以为自己的周边百姓便劝告自己下山,说明心地是不错的,如果自己用公主名头求救,想必他也不会直接去向傅统领告发?
至于傅统领和何公公为什么要囚禁自己,这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其他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公主,那这个公主名头他们就必须尊重一下。
除非自己看错了人,伏芸和那个年轻甲士都畏惧头上的傅统领与何公公,不敢对这件事情有所警惕,选择观望或者下场帮助自己。
那也无所谓,只是一次尝试而已,因为李子卿笃定,自己老实了那么多天才获得露脸的机会,哪怕自己暴露了想求救的想法,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傅统领与何公公不太能找到和自己相似的人了。
她听着马车外渐渐散开的宫女,还有何公公坐在马车车架时的颤动,以及外围甲士们换防的铠甲声,一时有些后怕。
若是被其他宫女听到了怎么办?若是伏芸找不到和年轻甲士碰面的机会怎么办?若是年轻甲士不信怎么办?
她揉了揉眉心,那颗点上的朱砂越发鲜红。
既然已经开始了,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只要摸清了甲士巡逻的规律,知道了傅统领行动的轨迹,趁何公公不在的时候,她用公主身份煽动几个人,也许还是有机会能够逃跑的。
只是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
之后的第三天,睁开眼睛看着马车天花板的李子卿呼吸有些急促。
天明了,车队要开始准备起行了。
两位宫女开始跪坐到马车外的车架上,其中之一应该就是伏芸。
何公公没有上车,而是颐指气使的指挥起其他宫女开始打包行李。
李子卿有些期待的看向车帘,她希望能有一只白皙的手从角落里递进一张纸来。
但没有动静,直到马车起行,那块布帘也没有颤动。
李子卿就这么一直看着,沉默不语,但直到何公公那张可恶的白脸出现,也没有任何纸条递进来。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因为看来伏芸没有出卖自己,有可能那个年轻甲士也没有;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事看起来进展不太顺利。
何公公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然后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教学。
心情有些不好的谢子卿笑容有些冷:“何公公最近是不是太自在了点?这番举动要是成了习惯,到了吐蕃可就不好改了。”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没事惹这个死太监做什么?要是一怒之下断了她下马车的权利怎么办?
结果何公公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尴尬的放下茶杯:“公主说的是,咱家最近是有些放浪,眼瞅着公主越来越有贵气,咱家也得改改这毛病了。”
他清了清嗓子:“昨儿咱们讲到哪儿了?”
“中宗,太和大圣大昭孝皇帝。”
“中宗之后就该说睿宗了,要我说啊,公主你到底是不是淮南人士,怎么这些人尽皆知的东西反而一点都不知道...”
李子卿痛苦的捏了捏藏在广袖下的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