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长公主府的第二天,李子卿就开始盘起了账。
伏芸有些吃惊,平时殿下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看金银珠宝的眼光都没出现过什么波动,按殿下的话说就是视金钱如粪土,怎的今天转了性?
她抱来一大堆账本,李子卿两眼放着光的看完,眼里居然出现了一丝绝望:“就剩下了这么点银子?”
伏芸点了点头,像个小管家一样扳起了手指:“上次带的金银殿下都发出去了,宫里又收去了些,内务省拨的用度和封地税收都让公主交给顾怀了。”
她两手一摊:“确实没剩多少了。”
李子卿叹息一声捂住了脸,有些觉得自己给顾怀的那箱金子是不是给多了些。
可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情报,她有些苦大仇深的将账本扔到了一边。
咋办?公主府剩下的银子也就够开支了,还是在宫女内侍是宫里发工资的情况下。
李子卿有些欲哭无泪,上辈子就是个996的穷狗,这辈子当了公主居然还这么穷?
不行,得想个办法捞钱,还得捞一波快钱。
废话,再晚点捞了钱去吐蕃也没用了。
李子卿站起身开始踱步,伏芸在一边看着殿下满眼都是金光有些心惊。
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子卿突然站定,眼前一亮,有了!
她神秘兮兮的凑向伏芸:“你身上有没有带香囊?”
伏芸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子卿脸庞,红色从脖颈蔓延到了满脸,她低下头:“奴婢入了宫,身上自然是不会带香囊的。”
李子卿有些疑惑:“那你身上怎么总有股香味?”
听到这个问题的伏芸脸更红了,声音都结巴起来:“殿...殿下身上也有呀。”
李子卿更疑惑了,抬起袖子闻了闻:“本宫怎么闻不到...算了。”
她一挥袖子,容光焕发:“本宫知道怎么捞钱了!”
伏芸呆呆的看着不知道抽什么风的李子卿,有些害怕。
公主又犯病了?
......
“先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你明白了没有?”
正忙着事情又被叫过来的顾怀呆呆的看着李子卿,摇了摇头:“不明白。”
李子卿皱了皱眉头:“真笨!那就一点一点来。”
她用袖子扇了扇风,压根没考虑过是不是自己讲的太过于稀奇古怪,而是觉得顾怀这孩子平时还好,一到关键时刻就冒傻气。
李子卿让一边也有些懵的伏芸拿过来张纸,握着毛笔画了个草图。
“看,先在下面挖个坑,摆上炭火,然后上面用个上窄下宽的瓮装着酒,最上面扣上个倒着的壶,弄个管子出来,这样就可以得到高度酒了。”
她讲着讲着也觉得自己画的潦草了些,收回纸又勾了两笔:“总之就是去买些劲儿大的酒,然后弄个这东西,把酒给提纯了,再开始下一步。”
看着顾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李子卿又转向伏芸:“后花园开了些什么花?”
伏芸愣了愣:“有桂花槐花,木槿紫薇...对了还有菱花。”
李子卿喜上眉梢:“全都摘下来,只要花朵完整的,分开放好阴干!”
伏芸照着吩咐去了,李子卿又转头看向顾怀,满眼都是金钱的影子:“明白了没?”
顾怀挠了挠头:“大概明白了,就是酿酒呗!以前那会儿在邺城马将军也带着我们干过。”
李子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片刻之后安慰自己这小子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她点点头:“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去吧,本宫等你的好消息!一定要快点...不过本宫这次就不拨钱了!”
......
“哟,这体格,奥尼尔啊?”
看着被伏芸带着走进来的李易和朱重八,激动仍未完全褪去的李子卿开口就说了个独口相声。
在场几人自然是听不懂的,倒是第一次见到李子卿的朱重八有些慌张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摆。
李子卿这时才醒悟过来自己有些嗨了,端庄的端起茶杯:“此人是你麾下将士?可堪信任?”
李易点了点头:“这是卑职从难民中招得的亲卫,名叫朱重八,完全可以...”
“噗!”李子卿喝进嘴的茶直接喷了出来,旁边的伏芸连忙拿着丝巾给殿下擦着嘴,李子卿推开伏芸:“叫啥?”
身材极为高大威猛的汉子挠了挠头:“俺叫朱重八,见过...见过殿下。”
朱重八犹豫着要不要下跪,李子卿摆摆手:“别拜了,受不起受不起。”
她看过去:“怎的叫了这个名字?”
朱重八有些纳闷:“俺是八月八日生的,俺娘就给俺取了这个名字。”
嗓门有些大,李易给了他一肘子,朱重八有些委屈的揉了揉,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了。
李子卿接过丝巾抹了抹嘴:“无事,只是和故人名字有些相似而已。”
她收敛心神看向李易:“本宫需要个能经营生意的人,府里都是宫人,本宫在长安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才叫你带个过来,此人太过悍勇,不太适合做生意。”
一句悍勇倒是让朱重八颇为受用,觉得殿下眼光真是好极了,自己急起来十个八个汉子近不了身,殊不知李子卿是在说他傻。
李易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是有个长安一同长大的好友,如今也在长安做着生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殿下需要的人才。”
“做的什么生意?”
李易有些难以启齿:“勾...勾栏。”
李子卿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问了一句:“信得过吗?”
李易坚定的回答道:“信得过!本就是卑职一条巷子里长大的兄弟,卑职从军后老母平时都是他帮忙照顾直到逝世,人品绝无问题!”
李子卿眉头一挑:“那就好,本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定要是能信得过的人,哪怕做生意不够精明,也不能有些小心思!”
“卑职明白了。”
“对了,”李子卿有些疑惑,“勾栏是什么?”
李易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子卿刚才为什么没有反应,他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便是戏行,多是演戏说书给粗鄙人士观赏,以此糊口而已,在长安算是低贱行业,所以卑职才担心公主会介意。”
李子卿明白过来,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呢,没关系,去领他过来吧。”
“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他就为本宫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