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将衣袍穿好,弦音拾起面巾戴在脸上,伸手开门,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回头问卞惊寒:“我头发还好吧?没有蓬乱吧?”
这杂物间里又没有镜子。
卞惊寒黑曜一般的凤目落在她的头上,转而看向她,挑挑眉,“没有。”
见他如此,弦音有些不信,转身攥了他手臂,然后借力踮起脚尖。
卞惊寒怔了一下,不知她又要做什么。
直到她示意他微微将身子倾下一点的时候,他才意识过来,她是要看他的眼睛,确切地说,是要以他的眼睛为镜,看他眼中的自己。
这个女人!
索性蹲下身,捧起她的脸,与她逼近:“仔细看看,看本王有没有骗你?”
这杂物间没榻没桌的,连块干净的地儿都没有,方才整个过程,都是他抱着她,将她抵在门后进行的,头发能乱到哪里去?
看到卞惊寒黑瞳里的自己,头发的确还好,她才放心地去开门,却还是不忘提醒卞惊寒:“我先走,过一会儿,王爷再出去。”
先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隙,她透过缝隙往外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将门打开,闪身而出。
顺着走廊,她往前走,走了几步,她回头,赫然发现卞惊寒竟然就跟在她后面。
汗。
不是让他等等再出来吗?
她愤然瞪了他一眼,他却是弯了弯唇,若无其事,墨袍轻荡,衣袂翩跹。
她有些无语,只得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小跑起来,跟他保持距离。
走了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秦心柔略显惊喜的声音:“王爷原来在这里,心柔好找。”
弦音回头,便看到秦心柔从边上的一条花径走出来,身后跟着婢女如意。
卞惊寒停了脚步,朝秦心柔微微颔首:“太子府实在是大,园外有园,景中有景,曲径通幽,本王差一点就迷途不知返了。”
秦心柔美目流转,自是瞥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弦音,心口一松。
看来,果如她猜测的那样,这个女人也在找卞惊寒,两人一前一后,想来她想要这个女人传达的信息,定然是已经传达到了。
侧首吩咐身后的如意:“去将本宫做的红颜糕端来。”
“是。”如意领命而去。
秦心柔抬眸朝卞惊寒璀然一笑,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雅阁:“太子哥哥还未回府,午膳还早,想必王爷也逛累了,不如心柔陪王爷去那间小茶斋坐坐,尝尝心柔亲手做的红颜糕,如何?”
卞惊寒瞥了眼前方拾步离开的弦音,回道:“好。”
将卞惊寒迎进小茶斋,秦心柔状似无意地随手关了门。
“王爷请坐。”
卞惊寒举步走到房正中的紫檀木案几边,一撩衣摆坐下,扬目环顾。
虽叫小茶斋,却一点都不小,桌椅、矮榻、茶具、盆栽,一应俱全。
秦心柔也走到卞惊寒所坐的案几边,提起案几上的茶壶轻轻晃了晃,见茶壶是空的,她放下茶壶,朝卞惊寒歉意地笑笑:“王爷稍候,心柔给王爷烧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