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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襄韵将大夫带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晚霞透过窗户投进来,一室的红彩。
大概是听说大夫来了,管深和薛富也紧随其后。
弦音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卞惊寒握着,连忙去抽,却发现根本抽不出,男人修长的手指就像是铁钳一般,她吓得赶紧唤他:“王爷,大夫来了。”
卞惊寒没有醒,依旧躺在那里双目轻阖,一动不动。
弦音以为他睡得太沉,没听到,又连忙慌乱地晃了晃两人相交的手,“王爷,李姑娘请的大夫来了。”
她故意加重了李姑娘三个字的语气,想必这个男人也不想自己握她手的一幕被李襄韵看到吧?
可卞惊寒依旧没有反应,弦音这才惊觉不对,脸色一变,另一只手也开始推他:“王爷,王爷!”
“怎么了?”
李襄韵急急奔至榻前,目光触及到两人交握的手,不对,应该是男人紧紧握住女人的手,眸光微微一敛,转眸看向卞惊寒。
“王爷好像昏迷过去了......”心中慌急,弦音都没注意到自己颤抖的声线,明显绞着一抹哭腔。
李襄韵瞥了她一眼,微微抿了唇,也倾身去唤卞惊寒:“三爷,三爷......”
“二位姑娘莫急,让老夫先看看。”大夫放了药箱走过来。
“庄大夫,你一定救好三爷。”李襄韵后退两步,朝边上让开。
“姑娘放心,姑娘吩咐的事,老夫岂有不竭尽全力的道理?”末了,又对弦音道:“这位姑娘也请暂时先让一让。”
弦音就彻底尴尬了,她也想让开啊,可是,卞惊寒握着她的手不放,她抽不出来。
见屋中四人都看着自己,她连忙讪讪解释:“方才,王爷怕我打瞌睡,就说这样握着我的手,有什么事,就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到我......”
“可姑娘站在这个位置,老夫没法看诊啊。”
弦音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在四人复杂的目光中,她又再大力抽手,可还是抽不出来,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急哭了,只得求助管深:“管家大人有什么办法吗?”
管深没做声,只微微拢了拢眉,办法他有,但是他不敢,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李襄韵小脸微微冷了几分,上前,水袖一晃,指尖快速在卞惊寒肩胛和手臂的两个穴位上一点,弦音便感觉到手背一松,她连忙将手抽了出来。
艾玛,太不容易了。
她感激地看向李襄韵,李襄韵却没有看她,径直转身再次走向边上。
弦音也不以为意,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换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这样,没做声,也赶紧退至一旁。
庄大夫上前,先是探了卞惊寒腕上的脉门,又探了他耳后的脉门,再又看了看他的十指,最后又挑起他的眼皮看了看眼瞳,面色凝重地微微一叹。
“如何?”李襄韵急急相问。
“王爷所中应该是一种叫裂迟的毒,此毒之所以叫裂迟,就是因为中毒后,不会立即毙命,而是会生不如死,直至油尽灯枯,就像受凌迟之刑一样。中毒后三个时辰会发作,若不食解药,往后每一个时辰会发作一次,一般人可坚持两到三日,练武之人大概三到五日吧。但此毒有个禁忌,中毒者不可动情动欲,男女鱼水之事尤其不可碰,否则会让毒情严重很多。”
说到这里,大夫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咳,王爷之所以会昏迷,就是因为犯了这方面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