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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堂里的两个伙计嘀咕开了。
“你说,三王爷派个小丫头片子过来找掌柜的做什么?”
“我也正想说呢,虽然我总共就见过三王爷一面,还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却是听说过不少关于他,总觉得这不是他作风啊。”
“可不是......”
两人正说着,其中一人一个不经意地抬眼,蓦地看到龙章凤姿的男人大步从外面进来,他呼吸一滞,难以置信。
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就像生怕一眨眼,对方就不见了一样,与此同时,他激动地拿手去拍边上的另一个伙计。
另一人疑惑抬头,便也发现了男人,浑身一震。
这个时候,男人已行至跟前,回过神来的两人惊喜慌乱上前:“三......三王爷......”
作势就要行礼,被男人当即抬手止了:“不许告诉任何人本王来过。”
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地丢下这一句,男人已闪身入了内里。
留下两个伙计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不许告诉任何人他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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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弦音已进了敞厅。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周掌柜......”
她自是得首先装没发现秦义,进去之后,便对着周掌柜的微微一鞠,笑着开口。
周掌柜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很持重的样子,见到突然进来一小女孩,且还是找他,一怔:“小姑娘是.....”
“三王爷派我来找周掌柜.....”弦音亮了亮卞惊寒的腰牌,话还未说完,一个转眸突然发现了秦义。
“咦?哦!啊!你.....你......你不是,不是那日......”她伸手指着秦义,一副认出他,却又说不出他的激动样子,“那日在双鹿堂.....找什么人......然后跟我们家王爷大打出手的......”
秦义也当即认出了她,更是比她还激动,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惊喜道:“是你!”
下一瞬,就紧接着问她:“看到绵绵没?”
问完,又想起那日她说不认识绵绵,连忙补充道:“就是吕言意吕姑娘。”
弦音长睫颤了颤。
“公子在找她?”
“对啊,可是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
是吗?
弦音眸光微闪:“公子怎么没去三王府找?吕姑娘可是我们家王爷的义妹。”
“我这不是不希望家里那边知道我来了大楚嘛,而且,虽然我没登门去找,但是我暗中打探过的,她不在三王府。”
弦音凝眸看了看他的眼睛。
没有撒谎。
她点点头,“嗯,的确不在,我在你们午国的神医府见过她,她说她有要事去办,就离开了,然后就未再见过。”
“哦。”秦义有些失望。
末了,又看向她:“不过,你们两人确定没有关系吗?你们真的长得好像。”
弦音笑,有些心虚。
“不仅公子觉得像,我自己都觉得像呢,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跟她很投缘。”
说完,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公子。”
秦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猛地意识到,刚刚跟周掌柜说自己姓易呢。
“鄙人姓易。”
“哦,易公子,”弦音略略颔首施了个礼,然后,似是想起什么,疑惑开口:“易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哦,跟周掌柜谈一笔生意。”
在旁边一直一句话都插不上的周掌柜见隙连忙出了声:“不知王爷派姑娘前来可有何吩咐?”
弦音一拍脑门:“看我,光顾着跟易公子说话了,竟忘了正事,是这样的,王爷派我来告诉周掌柜一声,说他帮胜誉药材行订了一批灵芝,大概两三日的样子会到货......”
“灵芝?”
她的话还未说完,周掌柜和秦义惊错地异口同声。
“对,灵芝,”假装不明白两人为何反应那么大,她疑惑问道:“怎么了?”
“我们正在谈灵芝生意,易公子手上有一批上好的灵芝,我打算买入。”周掌柜解释。
“是吗?那......”弦音一脸遗憾:“那还真是不凑巧了......王爷订的那批灵芝,银子都已经付给对方了。”
听到她这样说,周掌柜也没办法了,当即就表示了为难:“那,易公子......那就实在抱歉了......”
弦音唇角轻勾。
还以为此事会就此作罢,谁知秦义不同意。
“不是吧?周掌柜,我们可是都谈好了,莫不是想临时反悔?”
“不是,你看,这......”周掌柜想解释。
“就算三王爷已经定了一批,灵芝这东西一时半会儿又放不坏,而且,你这么大的药材行,每日销量那么大,又不担心销不出去,我那灵芝又不多,就那么一点而已。”
秦义边说,边指了指不远处一张桌上的包袱,“所以,三王爷订没订应该丝毫不影响吧?”
周掌柜没做声,明显是在犹豫。
作为掌柜,他是有这些权利的,采买,跟谁采买,以及采买的价格,只要不是太大额,他都可以自己做主的。
弦音瞅了瞅秦义。
看来今日这厮是铁了心要将灵芝卖给胜誉了。
怎么办?
其实,只要他的灵芝没问题,买了也没事。
“这就是易公子的灵芝吗?”她指了指桌上的那个散开的包袱,拾步走过去。
这次是周掌柜回的:“是的,灵芝不错,而且价格合理,所以,我才打算入手的。”
不错么?
她转眸看向周掌柜,见周掌柜没看她这边,她又故意问了句:“是吗?”
周掌柜这才抬眼看向她,点头:“是的。”
对视的瞬间,弦音读出他的心里,亦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并没有出入。
说明两人并无猫腻,他是真心觉得灵芝好。
弦音捻起一颗看了看。
其实,看了她也看不懂。
并不是她不相信秦义,而是这厮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略一沉吟,她拿着那颗灵芝转过身,看向秦义:“药材我不懂,我一直觉得灵芝这种东西是应该没有假货的,对吧?”
本想故意引导性的问一句,然后看他眼睛读他心里,谁知,他竟没看她,且也拾步走到桌边,也就是她边上,将散落在桌上的灵芝拾起来放进包袱里,同时回道:“这种东西应该不好作假吧。”
错过了他的心里,且两人并排而站,也看不到他的心里,弦音只得又不动声色地绕到桌子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