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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弦音声音微嘶地开口。
男人微微跟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发红的瞳眸将她锁在自己的眼底。
弦音伸手轻轻拢了拢他的衣领:“......孩子真的不能要......”
男人眸色一痛,手臂一捞将她揽进怀,那样子似是在给她安慰,更像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表情。
良久,他都没有做声。
还是弦音先开了口:“到被子里面来睡吧,天都快要亮了。”
“嗯。”
又抱了一会儿,男人才松开她,松开的同时,似是依旧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脸,很快地转身,躬腰去脱了鞋,并吹灭了床头的烛火,才掀了薄被躺进来。
再次将她抱在怀里,他亲了亲她的发顶,哑声道:“睡吧。”
弦音轻轻阖上眼。
大概是刚刚才睡了一觉,弦音虽然闭着眼睛,却是睡意全无。
但是,她也不敢乱动,她怕惊动抱着她的男人,他白日辛苦了一日,夜里又折腾了一宿,好不容易睡着了......是睡着了吧?一动也未动的。
心,忽然细细密密地疼起来,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孩子,而是为他。
她能感觉到,真的能非常强烈地感觉到,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就在她猜测着,他是不是真的睡着的时候,被褥下他的手臂动了动,再下一刻,她的腹上就感觉到微微一重,是他的大手覆在了上面。
弦音继续装睡,一颗心却是晃动得厉害,特别是感觉到他又不想惊动她、不想让她知道,又禁不住一直轻轻**她腹的那份小心,她差点流下泪来。
翌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经起了,负手立在内室的窗边,不知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直到她唤了他一声:“王爷。”他才回神回头。
“醒了?”转身拾步朝她走过来。
“早上出门的时候碰到神医,她说今日要回午国了,一会儿可能会过来跟你辞行,药......”
他顿了一瞬,“药,本王已经让管深去煎了。”
弦音怔了怔。
药?
滑胎药么。
早上出门?
他一早去医馆买的滑胎药吗?
也是,这种药神医也不可能随身带。
“嗯。”她点点头,都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侧身拿衣服穿。
“热水刚刚已经让下人备好了,你先盥洗,本王去将你的早膳拿进来,洗漱好了,你就趁热吃,本王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会儿就回来。”
“嗯。”
**
小厨房里,管深手执蒲扇扇着炭炉里的炭火,望着那袅袅热气从药壶的壶嘴里出来,怔怔失神。
一早他家王爷就出了门,然后回来就给了他这幅药,让他煎,煎完送去云随院他的外房。
男人没说是什么药,他也不敢多问,因为男人的脸色很不好,气色也很不好,一双眼布满血丝、而一张脸却是半点血色都没。
但是,就算他不懂医,有一味药他却是认识的,且还是主药。
那就是红花啊!
红花做什么用,他也是知道的,滑胎么。
而府里,能用得上此药的,只有一人。
想想,聂弦音那小丫头也是挺厉害的,不对,应该是他们两人都挺厉害的,这才通房多久啊,竟就怀上了。
只是,通房丫头终究还是下人,皇室血统何其尊贵,一个下人怎能怀上王爷的骨肉?
所以,才会有今日的这一副药吧?
管深低低叹,为弦音叹息,也为他们这些卑贱下人的苦命叹息。
**
六王爷卞惊安带着李太医来到三王府的时候,管深正在小厨房煎药,他家王爷吩咐他,要他全程看好、煎好,不能假手于人,不能道于别人知道。
卞惊安问了一个下人,才知道卞惊寒外出办事去了,不在府中。
他又问下人厉神医在哪里,下人说,看到厉神医去了云随院,他便带着李太医直奔卞惊寒的云随院而去。
他今日带着李太医前来,就是找厉神医的。
自那日看到那个绵绵附身之后,这两夜,他都失眠了,让太医院开了安神药,吃了也没用。
太医院的好几个太医都建议他,说叱咤江湖的厉神医在三王府,这么好的机会,何不找人家看一看,人家可是有起死回生通天本领的人。
但是,他们又将困难摆了出来,人家神医可是不轻易出手给人看病的。
这一点,他也是听过传闻的,而且,上次在行宫,卞惊寒也说过,神医能出手给聂弦音那丫头治梦游,是有多么不容易,自己欠了人家多大的恩情之类的。
所以,他们一合计,就建议他带上李太医。
既然人家不出手看病,那就不看,以李太医有疑难问题想跟其请教的方式就可以了。
两人直奔云随院,又问了院子里正在洒扫的一个婢女,婢女说,好像看到厉神医进了他们家王爷的厢房。
两人又直奔卞惊寒的厢房。
刚准备进门,被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的薛富给拦住了。
“六王爷!”
薛富朝卞惊安行礼,又朝李太医颔了颔首。
“我们王爷不在......”
话还未说完,就被卞惊安打断:“本王知道三哥不在,本王不找他,本王找厉神医。”
“找神医?”薛富怔了怔,点头,“那烦请六王爷二人先去客厅稍坐等候,奴才让人去通知神医。”
边说,薛富边朝卞惊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们说神医来了此处,应该是在三哥的房里等三哥吧。”说着,卞惊安又作势要越过薛富进门。
管深端着药碗走进云随院的时候,便看到不知几时来了三王府的卞惊安和一个太医装扮的男人正欲进他家王爷的厢房,而薛富试图相拦的场景。
他眸光一敛,第一反应自是前去给薛富帮忙。
“六王爷......”
恐薛富招架不住,他老远就朗声唤道。
三人闻声回头,他快步近前。
“六王爷是找王爷吗?不好意思,王爷有事外出了......”
卞惊安皱眉:“本王说过几遍了,本王不找你们家王爷,本王找厉神医,方才问了几人,几人都说看到神医进了你家王爷的厢房。”
边说,卞惊安边探头探脑朝外房里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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