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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接开门见山说自己是谁,还是试探一下他,看他认不认得出来?
还记得那时在城中村的时候,她戴着神医的面具,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那时容易猜,会出现在那间房子里的人,只有她和神医,如今,他可是将她当成了一个死人,也万万想不到她会出现在宫里面,所以,只要她不说话,她觉得他可能还真的认不出来。
就在她在那里坏心地盘算着就如此先捉弄他一下的时候,她一个探头,见他步履从容稳健,离自己已没有多远。
竟下意识地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史官服,还抬手正了正发髻,呼出一口气,打算拾步走出花树,可刚迈出前脚,就蓦地听到一声脆嫩娇软的声音传来:“三王爷。”
弦音呼吸一滞,连忙顿了脚。
声音几分熟悉。
她微微探了脑袋望过去,便看到一抹跟她一样装扮的身影站在了卞惊寒面前。
韦蓉!
她几时也出来等在这里了?
蓦地想起她出住所院门的时候,秦燕说,怎么都往外跑?
原来是说韦蓉。
弦音眼帘颤了颤,将脑袋缩了回来。
可下一瞬,又禁不住探出去窥望。
因为韦蓉跟她一样,个子不高,特别在高大的卞惊寒面前,所以,就算韦蓉站在卞惊寒前面,也未能挡住卞惊寒的脸,她看到卞惊寒微愣了一下,开口:“姑娘有事?”
“嗯,我叫韦蓉,父......父亲是左相韦明远,我......”
韦蓉是背对着她这边的,她看不到韦蓉的表情,但是,从她结巴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她此刻的紧张和激动。
果然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一样,韦蓉平素那般伶牙俐齿话唠的一个人,在卞惊寒面前就......
相反,卞惊寒面上却无多少表情,除了一两分不太明显的疑惑。
等了片刻韦蓉,大概见她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什么来,便开了口:“韦姑娘想说什么?”
“我......我想说,三王爷的事我......我也听说了,嗯,就是......那个,我想跟王爷说,请王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相信王爷这么好的男人,上天一定会厚待的......还有,我......我是见习女史官,方才在御书房,王爷的表现我都看到了,我.....”
“抱歉,本王还得急着回去处理方才姑娘在御书房看到的那件事,所以,告辞。”
韦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卞惊寒淡然如水的声音打断。
韦蓉一怔。
卞惊寒拾步准备走。
经过韦蓉身边时,韦蓉一激动,忽的伸手拉住了他玄黑墨袍的袍袖。
卞惊寒脚步停住,徐徐转眸,看向那只抓住他袍袖的纤纤玉手,并未看玉手的主人,脸色较方才的淡如秋水,明显清冷了几分。
韦蓉正心跳扑通、脑中想着自己该说什么,并未注意到这些,小手不仅未松,反而生怕那衣料太滑脱手,故攥得更紧。
“既然方才御书房里的一切姑娘都看到了,姑娘就应该知道本王平素最不喜什么。”卞惊寒声音微凉,开了口。
与此同时,弦音也看不下去了,准备拾步过去。
反正卞惊寒识出了她,又不会当着韦蓉的面揭穿她。
可当她刚从花树后走出来,就蓦地看到花径的另一头一人一猴朝卞惊寒这边过来。
弦音眸光一敛。
姐姐!
冯老将军!
迈出去的步子不得不又收了回来。
而且,突然意识过来一个问题,她赶紧调头穿过花树丛,从另一条小路离开。
姐姐熟悉她身上气味,肯定会黏她,如此一来,她可能就会暴露。
让卞惊寒知道了没关系,韦蓉跟冯老将军可不能知道。
李代桃僵这种事可是欺君,欺君是死罪,不仅她,还有江语倩一家。
所以,今日就算了吧,以后机会多的是。
她回到住所不一会儿,韦蓉就回来了。
显然受到了打击,韦蓉整个人怏怏的,以致于午膳都没怎么吃,弦音又一个人吃了两份红烧肉。
“喂,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今日也都在御书房,你们发现三王爷最不喜什么了吗?”
韦蓉一直在想着那个男人的话,当时还未来得及知道答案,就被突然出现的冯老将军给打断了。
秦燕想了想:“不喜别人欺负他的人吧,不然,说实在的,一个身份低贱的通房丫头而已,死就死了,用得着这样小题大做找他国讨回公道吗?”
韦蓉点点头:“秦姐姐所言极是,只不过,我觉得,他跟我说的应该不是这个。”
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她又没有欺负他的人。
“宋姐姐觉得呢?”韦蓉又问宋蓉。
宋蓉歉意地笑了笑,摇头:“不知道。”
“就知道你会说不知道,江妹妹呢?江妹妹说说看。”韦蓉又问弦音。
弦音抿唇思忖了片刻,一本正经走过去在她面前,拂裙一坐。
“其实,不瞒各位姐姐,我有个挚友特别特别喜欢三王爷,对三王爷那叫一个研究透彻、知根知底,每次跟她见面,她就跟我说三王爷,以致于我对三王爷也了解颇多。”
韦蓉一听,眼睛都亮了,激动地拉了她的手:“江妹妹深藏不露啊,快说快说!”
弦音不好意思地眉眼一弯,甚是难为情地开口:“但我有一个条件,不知能不能提?”
“提!尽管提!”韦蓉豪气得很。
“怪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其实,我这个人吧,也没什么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食量有点大,所以.....”
韦蓉一听就懂了:“这好办,以后每餐我的饭菜都分一半给你,反正这里的伙食我也吃不习惯,而且,你也看到了,霞妃娘娘是我姨母,每隔一两日就会命人给我送好吃的吃食过来,以后,我也分给你一半,如何?”
弦音当即拍板:“成交!”
“那你快说呀,三王爷最不喜什么?”
“他呀,他有洁癖,最不喜被人触碰,比如投怀送抱,比如碰他身上任何地方,还比如,拉他袍角或拉他衣袖,他通通都极度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