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可不想回那虎狼之地。
去解一次还无所谓,要一直套牢,她不愿意。
快步追上去,她拉了秦羌袖襟:“等一下!”
秦羌脚步一滞,高大的身形也微微有些僵住,垂目,瞥了一眼落在自己袖襟上的纤白素手,眼波轻动,再抬眸看向素手的主人时,已是满目清冷,甚至带着一抹厌恶。
厉竹连忙松了手。
感觉到他的憎恶,她又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了几分距离:“请殿下回去跟皇上说,没有找到我。”
秦羌怔了怔,似是有些意外她如此。
挑眼斜睨着她:“你让本宫欺君?”
厉竹本想回他,欺君的事你做得少吗?
后又想此时此刻,自己毕竟是有求于他。
遂回道:“这只是殿下一句话的事。”
“本宫为什么要帮你?”秦羌侧过身来睇着她,唇角勾着一抹讥诮弧度。
厉竹便哑了口。
是啊,他为何要帮她?
轻轻咬了唇,正好咬到唇瓣的破皮处,痛得她瞳孔一敛,轻嘶出声。
今日的酒喝得真有些多了,醉得连嘴巴在哪里伤的都毫无印象。
想来不是哪里磕的,就是自己咬的。
因为吃痛,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抚了抚。
秦羌眼波一动,转眸看向别处。
厉竹还在想,如果说,让他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可以吗?
显然不行,以往的那么一点情分早在彼此的憎恶中消失殆尽,至少,他对她早已没了情分,只有恨,与厌。
而且他接下来的话,也证明她幸亏没有说这句,不然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他说:“入了宫又有了上龙榻的机会,说不定日后本宫还得尊称你一声娘娘呢,做什么要逃避?”
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是,她却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嗜血红丝和淬了冰的寒意。
厉竹便不想再跟他多说了。
因为根本没法跟他好好说话。
每次每次都如此。
遂干脆带头走在了前面。
秦羌自背后凝了她一会儿,面色很不善,拾步跟上。
客栈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大型双马拉马车。
见秦羌出来,车夫连忙从车架上跳下,搬踏脚凳摆好。
秦羌经过厉竹的身边,兀自踩凳上车。
厉竹站在那里微微抿了唇,不知道要不要上去。
只有一辆马车。
直到男人沉冷的声音自车厢里透帘而出:“你如果觉得自己步行也能跟得上的话,大可不必上来,反正不想同车的,不仅仅你,本宫比你更甚。”
厉竹:“......”
步行怎么可能跟得上两匹马?
不过,既然他那么不愿跟她同车,她也不会不要脸皮地非要上。
她可以另租一辆马车不是。
正欲走开去找出租的马车,却是听到男人寒如风霜的声音再度响起:“厉竹,本宫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在这儿耗!”
厉竹怔了怔。
也当即做出了回应:“那就请殿下先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午国。”
车厢里便没了声音。
这时,边上的车夫开了口,是对着厉竹的,且还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快点上车吧,我们要在天黑前过风马镇,时间很赶,不然,天一黑,风马镇的浮木桥就会收了,就得等明日。”
厉竹有些犹豫,见车夫一脸急色,她便心一横,硬着头皮踩着踏脚凳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男人坐在一方小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好在车厢很大很宽敞,她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
小桌上除了放了书籍,还摆了茶壶和杯盏,以及一盘糕点和一盘剥好的榴莲。
大概是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那盘榴莲上,他忽的从书中抬眸,看向她。
“本宫都没有嫌弃你的腋味,你莫不是还嫌弃这榴莲味不成?”
厉竹有些猝不及防他说出这样的话。
眼睫颤了又颤。
她的脸上写了嫌弃吗?
没做声,她扭了头去看窗外。
却又听得他继续嗤了一声:“想想父皇还真是下得去口,也不怕被熏死!”
厉竹一直别着脸,没理他。
眼圈却是忍不住微微红了。
想想这世上之事,还真是讽刺。
她是能治百病、解百毒、起死回生的神医,却医不自医,不能治好自己的腋味症。
一个女人,身上有这种怪味,一直是她特别在意、特别不能忍受、也特别敏感的地方。
她方法用尽,始终不行,没想到,最终还是他偷到的那本大楚的医书,她按照上面所写药方配置,才得以将自己的腋味治好。
还有,榴莲。
她以前的确是不吃的,是嫌弃的。
可是,那是以前,她早就尝试着吃了,而且,也早已习惯了那味道,甚至可以说,喜欢上了那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别样味道。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跟他说的,也没必要跟他说。
又两厢沉默了好久,男人放了手中书,再度朝她看过来。
“听说,聂弦音被我午国皇室的暗卫放火烧死了?”
厉竹微微一怔,不意他突然提这件事,回头瞥了他一眼。
未答。
男人唇角一勾,“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好朋友在你的房子里莫名被人烧死了,你就这反应?你就从未认真想过吗?”
厉竹再度回了头:“殿下想说什么?”
“本宫不想说什么,本宫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最好长点心,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厉竹一震。
这个男人知道了什么吗?
眼波漾了漾,她回道:“多谢殿下提醒。”
“别以为本宫是关心你,本宫先前就跟你说过了,死,太过容易,也太便宜你了。”
厉竹脸色白了白。
所以,他要她活着,然后生不如死是吗?
没再做声,她将头再度扭开,看向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微微失了神。
**
大楚
“江妹妹,好江妹妹,再跟我说点三王爷的事嘛。”韦蓉一直缠着弦音讲自己在三王府的经历,所有关于卞惊寒的一切,她都要听。
弦音被缠得没办法,而且吃人家的嘴软,她只得半真半假、将能说的,跟她说,不能说的,就胡诌乱编一些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