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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姜纤手轻抬,开始解自己纱裙的腰带。
秦羌自是已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眼波一敛,伸手握住她的腕,阻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
“姜儿,你几时变成这样?”
看着秦羌眼中毫不掩饰的失望,常姜微微苦笑:“我知道自己脏了,配不上羌哥哥......所以,所以我才一心求死,或许,是人要死了吧,什么都不顾了,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自尊,什么颜面,通通都顾不上了,我就是想在死之前确认一下,羌哥哥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真的不嫌弃我脏?”
边说,边将自己的手腕强行从秦羌手中抽出来,然后,继续脱衣服。
因为是夏天的衣裙,腰带一解,那种斜襟的衣衫散开,就露出里面粉色的兜衣和一大片肌肤。
“够了!”秦羌终是忍不住声音一沉。
伸出大手有些粗暴地将她的衣服一把拢上,脸色很不好看。
语气也变得很冷:“你确认这个的意义何在呢?”
常姜长睫轻颤,不意他会如此,有些被他吓到。
“我.....我就是想在死之前搞明白。”她硬起脖子道。
“搞明白又如何呢?就能死得瞑目吗?”秦羌眉目之间露出不耐,也露出疲态,“姜儿,本宫要怎样说,你才能明白呢?本宫既无心娶别的女人,自然就更无心去碰别的女人!”
常姜身子微微一晃。
别的女人?
呵~
她可是皇帝亲自赐婚于他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在他眼里怎么就成了别的女人?
“好,”常姜点点头,“既然我是羌哥哥别的女人,那我就去找别的男人,反正是被人强过的,被一个男人睡,跟被两个男人睡也没什么区别。”
说完,扭头就走。
秦羌俊眉一皱:“你要做什么?”
常姜不理他,就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到门口,拉开门栓。
“常姜!”秦羌厉声,少有的连名带姓。
常姜依旧恍若未闻,打开门。
秦羌有些无奈,上前将她拉住:“你做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常姜挣扎,想要摆脱他的手:“我作践的,是我自己,跟你有什么关系?”
“本宫不许你这样!”
秦羌觉得这个女人疯了,那件事彻底让她疯了。
“你凭什么不许?你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表哥吗?还是未婚夫?不管哪个,我都是你嫌弃的、你抛弃的、你不要的、你始乱终弃的、别的女人。”
常姜很激动,挣脱不得,猛地低头,一口咬住他的手背。
秦羌吃痛,松了手,常姜见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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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色幽幽。
厉竹躲在路边的一棵大树后面,探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巍峨建筑。
真气派呀!
心下感叹,她又借着夜色细细望过去。
门头“太子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入眼,她终于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所幸自己失忆了,字还是认识的。
虽然她父亲嘱咐过她,不要乱跑,自己也因为乱跑付出过代价,但是,山上真的实在是太无聊了,最重要的,她现在戴着面皮不是吗?
这面皮做得十分精致,戴在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假的,她想,只要她自己注意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所以,她就下山来了。
她其实主要是想下山看看而已,看看外面是怎么样的,可是下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一,她身无分文,二,那个男人只给了她一粒对付瘴气的药丸,她下山的时候用了,再上山就没有了,她没法回去了。
所以,她才找来了太子府。
她希望能见到父亲,让父亲给她应对瘴气的药丸。
可她又不能明着去找,恐暴露了自己,也暴露了父亲,父亲潜伏进去不容易,她不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如何才能见到父亲呢?
望着府门口几个木桩一般立在那里的府卫,她正咬唇皱眉想着办法,蓦地见到一个身着薄纱裙的年轻女子从府里跑了出来,快速拾级而下,似是在哭。
她怔了怔,又见后面一个身着绛紫色华服的男子也大步出来,朝女子追上去。
虽夜色幽幽,却依旧可见男子眉目如画、器宇不凡,脚下就算大步流星,也难掩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清隽尊贵的气场。
厉竹眸光一敛,第一反应便是,太子?
一颗心忽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微微喘息了一下,她按住自己几乎都要跳出胸腔的心跳,有些莫名。
虽说太子也是皇室中人,是皇帝的儿子,同样是她的仇人,可她毕竟藏于暗处,并没有多紧张害怕啊,为何心跳得那么快?
男人身长腿长,很快就在路中央追上了女子,大手攥住女子的腕:“姜儿,别闹了!”
“放开我!”女子挣扎,想要将手抽出来。
男人不放。
两人拉拉扯扯僵持不下中,女子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拉低了男人的头,踮脚就吻上男人的唇。
呃。
厉竹目瞪口呆。
这......这可是在大路上呢,虽来往的人不多,却也有三三两两,皇家的男女是这样奔放的吗,看得她都耳根一热,连忙撇开眼,一颗心跳得更快了。
“扑通扑通扑通”,可能是实在跳得太快,她都觉得有些痛了。
与此同时,却又忍不住,再朝两人看过去。
两人已经分开,而且,男人伸手一点,似是点了女子的穴道,然后就打横将女子抱了起来,转身,衣袂飘飘,拾阶而上。
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她捂住自己有增无减的心跳,佝偻了身子。
好快,不,好痛!
一颗心跳得好痛!
痛得她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嘴喘息间,她在想,自己不会有什么心脏上的毛病吧?
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满手汗湿,她甩手弹掉。
身后陡然传来一道略显惊喜的低呼:“神医。”
厉竹一震,回头。
与此同时,已经行至府门口的男人,高大身影亦是微微一怔,停了脚步,徐徐转过身。
透过苍茫夜色,看向外面。
入眼除了路上三两行人,并未看到什么。
自嘲地牵了牵嘴角,他将视线收回。看来,疯的又何止常姜一人,他也疯了,方才,他竟然隐约觉得有人在唤“神医”。
眸色一痛,他抱着常姜拾步入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