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车。”
厉泽川见她和做贼一样,笑出了声。
他的目光落在安全带上,微抬下巴示意她系上,“就这么怕和我扯上关系?”
岑曼曼系上安全带,点头、转而又摇头,最后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怕影响到老板。”
“我是男人,有什么可影响的?”厉泽川说着,已经将车启动。
跑车闷响的引擎声轰鸣,令人根本无法忽略。
原本吵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不知是谁率先开口,“卧槽,刚刚那是老板的车吧?”
“听那声音也知道,没几个人能买得起那种性能的车。”林东升看着早就没影的车,那个方向不正好是岑曼曼走的嘛?
许娇咽了口水,小心说道:“我刚刚好像……好像看到曼曼上了那辆跑车。”
“你确定看到了?”李娜眯眼确认。
许娇犹豫了片刻,随之点了点头。
她是真的看到了,很确定。
她平时和岑曼曼住一起,上班也在一起,对她的身影很熟悉,况且刚才因为担心她,所以才不时将目光投向她,却没想到看到了那一幕。
大老板、小员工加上香车美人,众人心里重新有了思量。
这个夜晚,就算岑曼曼没有加入他们,李娜心里也会不快。
跑车呼啸在路上。
岑曼曼看着速度飚的太高,脸色被吓的惨白。
她双手仅仅握着胸前的安全带,眼睛紧紧的闭上。
厉泽川偏头注意到她的异样,心里微怔,缓缓将速度降下来。
“害怕?”
岑曼曼这才睁开眼,点头说:“有点。”
其实,并不是有点,她是真的害怕。
高中刚毕业,云辰就拿到了驾照,开着成人礼的跑车载着她和倪初夏出去兜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才意识到自己很害怕这类极限运动。
她自己平时开车也都是尽量控制在六十码左右,上高速也是压着最低线走。
“我开慢点。”
厉泽川尽量将速度降到正常范围,限量级的跑车被开成龟速,被路上爱车人士,喷的不像样。
三十岁后,他就很少碰跑车,今天是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开,熟悉感上来,忍不住就想提速飙车,却忽略了她。
小姑娘本身就白,脸色都已经能出去扮鬼吓人,看来被吓得不清。
降速后,岑曼曼狂跳的心才逐渐恢复,她看了眼开车的男人,说道:“谢谢老板。”
厉泽川“嗯”了声,问:“除了车速太快害怕,还有什么会害怕?”
岑曼曼愣了一下,当是他在找话题聊天,很快回道:“所有极限的、刺激的运动。”
厉泽川单手扶着方向盘,从车内的活动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岑曼曼摇头,见他腾不开手,犹豫一会问:“需要帮忙嘛?”
厉泽川把打火机递给她,叼着烟,歪头靠过去,“点吧。”
他应该是用点香水的,在他靠近的时候,岑曼曼嗅到淡淡的香味,混杂着刚点的烟味,并不难闻。
男人抽了两口,左手叼着烟摆在车窗上,弹掉烟灰后,意味不明地问:“极限刺激的运动你都试过?”
“嗯?”岑曼曼不解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厉泽川眼底略微闪动,轻笑着说:“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做?”
“应该是心理障碍。”
她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各方面都挺正常的,但每当想到那些,心跳还是会狂跳不止。
男人看了她一眼,唇角缓缓上扬。
跑车最后停在一家餐厅门外,餐厅侍者接过车钥匙去停车。
厉泽川领着岑曼曼径自来到顶层包间,门外侯着的服务员刷卡将门打开,“祝两位用餐愉快!”
映入眼帘的是珠城的高楼大厦,头顶是一片星空,璀璨夺目。
岑曼曼还未来得及观赏,就被一团人影抱住双腿,紧接着传来厉亦航的嫩声,“曼曼姐姐,你想我了吗?”
六岁的小孩力气还是挺大,岑曼曼被他撞得向后退了两步,腰部被宽厚的手掌握住,男人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小心。”
她眼眸微动,弯腰伸手抱起厉亦航,“当然想了。”
这样一来,不动声色地挣开了男人的手掌。
厉泽川站在原地,他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掌,眸色有些转深。
“既然你那么想我,就给你亲一口吧。”厉亦航把脸凑过去,奶声奶气地说:“就一口哦。”
岑曼曼的唇轻碰他的脸蛋,还有股属于小孩子的奶香味。
成功索吻后,厉亦航搂住她的脖子,转过头看向厉泽川,得意地吐着舌头,仿佛再说曼曼姐姐事他的,她亲了他,还抱了他,爹地都没有!
厉泽川跨步走过去,从岑曼曼怀中接过小家伙。
“我就要曼曼姐姐抱着!”厉亦航把头埋在她的肩侧,就是不愿意下来。
厉泽川把他扯下来,按在椅子上坐好,“你这么重,她会累的。”
厉亦航捏了捏自己的脸,“哼唧”了一声,才勉强听话坐好。
岑曼曼被他的动作萌化了,俯身忍不住轻捏他的脸,“真可爱。”
厉亦航扭头,“我是帅!曼曼姐姐你说我和爹地谁最帅?”
岑曼曼偷瞄了男人一眼,小声说:“你最帅。”
厉亦航“咯咯”笑起来,“那你是想我还是想爹地?”
“当然是你。”岑曼曼轻摸他的头,唇边含笑。
“爹地,听到没有,曼曼姐姐说我最帅,他想的人是我。”厉亦航开心地站在椅子上,“你就是不要脸,还……”
“咳,坐下吃饭。”厉泽川走上前,用胳膊夹住他,绕过饭桌,走到另一边坐下。
厉亦航知道要和他坐在一起,死活不干了。
“要么坐这里吃,要么蹲地下,选一个?”
厉亦航眨巴眼睛,乌溜溜的眼睛打转,最后可怜兮兮地看向岑曼曼。
厉泽川直接发话,“不用理他,坐下吃饭吧。”
岑曼曼递给厉亦航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坐下。
她也想帮呀,奈何面对的是老板,她只能乖乖听话。
……
和齐泓约见面的地方是锦海餐厅。
推门进了包间,里面除了齐泓外,还有严瑾和叶雨。
虽然两人隔得很远坐着,这是很奇怪的组合,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一起出现。
叶雨看到倪初夏时,眼睛有些闪躲,似尴尬、似悔意。
当初她和韩立江偷着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没有后悔愧疚过,可是享受着那个男人在床上给她带来的愉悦,和物质、感情上的满足,渐渐的那份愧疚就不会再有了。
甚至,她开始变得贪婪、变得不满,嫉妒倪初夏,凭什么她能有那么好的条件,能光明正大的得到那个男人。
如今,也就过去不到半年时间,却像是历经了千帆。她想她还是差倪初夏太多,就是她的淡然处之她就做不到。
“初夏,你来了。”严瑾开口,打破了沉默。
要说她为何在这里,很显然,她是被骗了!
齐泓明明说只有倪初夏在,等她到的时候却刚好碰到了叶雨。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性,说起谎话来,信手拈来,长得再好,性格再温柔也是一样。
齐泓抬眼,率先看到的是倪初夏身后的男人,他穿着军装,给人肃穆以待的感觉。
他朝他略微点头,算作问候。
男人对男人的关注,往往不是率先看长相,是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
眼前的这个男人,举手投足便会让人觉得敬畏,周身散着军人的特质,是他们所无法有的。
尽管这不是第一次见厉泽阳,却还是让他有些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在场的两人,严瑾是对厉泽阳有些怵,尤其是看着他穿军装出现,感觉他随时可能掏出一把枪来。
而叶雨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一直以来都有倪初夏和厉氏总裁的传闻,看来真正和她在一起的是这个男人。
也是,如果她有这样的男人,自然是不会看上韩立江的。
倪初夏和厉泽阳坐下,倒了两杯茶水,抬眸问:“怎么都不说话?”
严瑾干笑了两声,还不是因为你男人气场太强。
“喝酒吧,茶什么时候都能喝。”齐泓将桌上未开封的红酒递过去。
倪初夏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摇头说:“他受伤了不能喝酒,我晚上也要开车。”
其实,她是挺想喝的。
喝酒算是这么多年来的喜好,她也不是贪杯,就是喜欢睡前喝两杯红酒,不管是对睡眠还是养生都有好处。
厉泽阳接过红酒,用开瓶器打开,给她倒了一杯,“可以喝一点,回去我来开车。”
她的那点小心思,他是看出来的。
注意到她最近睡眠不好,少量红酒有助眠的功效,喝一点也不碍事。
被允许了,倪初夏眼眸一亮,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片刻坐直身子端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
严瑾拧着眉,移了两个位置坐到她身边,轻声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听话了?”
倪初夏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在外面要给足男人面子。”
严瑾:“……”
切,还不就是夫管严!
瞧着她现在的样子,用网络用语形容,就是活脱脱一只迷妹。
当明星的迷妹就算了,迷自家老公还能这么得意,也只有她了。
对严瑾的鄙视,倪初夏恍若未看见,喜欢当然就要表现出来了,如果厉泽阳的身份允许,毋庸置疑的,她一定是炫夫狂魔。
饭局间,大多是严瑾和倪初夏在说话。
齐泓偶尔询问厉泽阳如今的政局和一些军事上浅显的知识,他约倪初夏出来是想了解如今倪柔和韩立江的进展和倪氏如今的情况,却没有想到她老公也会来。
叶雨在一旁听着,也插不上话,只能闷头喝着酒。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倪初……倪小姐,你妹和韩立江的婚礼定下来了吗?”
倪初夏抬眼看向她,“没有。”
对于叶雨,她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感觉,即便那时候她和韩立江搅在一起,如果不是她主动招惹自己也绝对不会出手。之后,在知道她失去孩子,也有同情。
面对她就像是陌生人,只不过她们曾在一个“合租屋里”同住了四年。
齐泓端着酒杯,目光似有若无落在倪初夏身上,待她有所感觉后,又移开视线。
倪初夏抿了抿唇,开口问:“齐先生,你约我出来不单单是吃饭吧?”
齐泓不否认地点头,“的确,想了解你妹和韩立江的进展,我也好做下一步打算。”
上次齐烁跟着严瑾去KTV被人包围,是韩立江干出来的,他能容忍韩立江对付自己,但觉得不能容忍他动阿烁,哪怕齐烁没有出事,他也绝不会放过。
倪初夏若有所思,说道:“两家还没商讨婚期,估计是你外公在拖着,想怎么对付他?”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叶雨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眼眶红着,染了恨意。
她的孩子,是被那个男人硬生生做没的,那全是她唯一的念想,和齐泓合作也是为了能让孩子平安出生,可是孩子没了,医生诊断她以后很难再怀孕。
呵……她被人骂是人尽可夫的戏子,如今好了,她现在出去卖,都省了做措施这道程序。
倪初夏眸光略微闪烁,“你们是对付倪柔也好,韩立江也罢,我都不会干涉,同样的,也不会帮忙。”
她对付人从来不会和别人合作,也不想扯进他们的私人恩怨。
大哥有句话说的很对,目前她的重心是要放在工作上,很多事情,等确定下来,自然就清楚了。
厉泽阳偏头看向她,目光浸染赞许。
短短几个月,她的心智变成熟了,心性也定下来不少,遇事不会再毛毛躁躁,懂得分析利弊。
面对她的改变,也能称之为长大,厉泽阳是乐意见得的。
毕竟,他不能随时随地陪着她。
齐泓听她这么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事本来就和她无关,也不再开口询问。
之后,他问了些公司的情况,见她都顾左右而言他,倒是觉得眼前的女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厉害了很多。
要说以前都是些小聪明,如今却是真的有些本事。
看来,人还是要在逆境中才能更好的磨炼。
饭局结束后,厉泽阳和齐泓去取车。
叶雨踱步走到倪初夏跟前,看着她欲言又止。
反倒是倪初夏率先说话,“想说抱歉或者感谢的话就不必了,以后见面维持陌生人状态就好。”
她的敌人很多,能少一个就是一个,毕竟要是没那么时间应付。
当初叶雨对她的敌视来自于韩立江,如今她早就和那个男人没关系,也就不存在矛盾。
叶雨点了点头,站在路边等着,没再说话。
厉泽阳先将车开来,倪初夏和严瑾告别后,上了车。
路边,只剩严瑾和叶雨。
“所以,你也要和我维持陌生人的状态嘛?”叶雨开口道。
严瑾拨了拨短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该庆幸我把你当陌生人。”
如果是敌人,见面铁定要殴打她。
“当初的事……”
“现在解释晚了,我会弄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你最好是什么也没做?!”
严瑾握紧拳头,拎着包走到路对边,招手拦下出租车。
……
顶层高级餐厅,厉亦航吃撑了,躺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还攥着岑曼曼的手。
“曼曼姐姐,我感觉自己有点胖了。”
岑曼曼本来在神游,听到他的话回过神,“不会,这样就挺好的。”
厉亦航高兴了,拍着沙发对站在窗户边的人说“坏爹地,我才不重,也不需要减肥!”
厉泽川单手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烟,偏头看过来。
因为房内暖气的原因,沙发上一大一小脸蛋都红扑扑的,很可爱。
他将烟蒂按灭,抬脚走过来,“你现在需要走路消食。”伸手把小家伙拉起来,对着岑曼曼说:“走吧,送你回去。”
三人出了房间,走进电梯。
“爹地,你不能抱我嘛?”厉亦航靠在厉泽川的腿边,一副我并不想走路的模样。
厉泽川恍若未闻,站在那里都没理他。
岑曼曼看身边的两人,最后对小家伙说:“我抱你吧。”
厉亦航瞅了瞅自己,又瞅着厉泽川,最后摇头,“曼曼姐姐,不是我胖,今晚我吃了太多东西,你抱着我会累的。”
这句话,成功逗乐了岑曼曼。
厉泽川低头看了小家伙一眼,“胖就胖,还找什么理由?”
三人出了餐厅,门口侍者已经把车开过来。
小孩子不能坐副驾驶,岑曼曼抱着他坐到后座。
小家伙应该是累了,坐在一边困的直点头,岑曼曼将他抱在怀里,把自己衣服盖在他身上。
厉泽川从内后视镜看到这幕,心里划过一股暖流,这是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感受到的。
车子最终停在厉氏员工公寓,岑曼曼刚要挪身子,厉亦航就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说道:“曼曼姐姐,你要走了嘛?”
“嗯,我到家了。”岑曼曼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小家伙突然起来抱住她,“我不要你走,爹地,你……我们再去吃顿饭吧!”
厉泽川:“……”
也不怕把自己撑坏了。
岑曼曼有些为难地看着厉泽川,虽然她也不舍得,但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
厉泽川问:“除了吃饭,你还想干什么?”
“我,我就……”
“想好再回答。”
被爹地这么一凶,厉亦航瘪了瘪嘴,他就是想和曼曼姐姐待在一起,也只有吃饭的时间长一点。
他眨巴眼睛,突然想到了在医院的那次,亮着眸光说:“看电影!”
岑曼曼有些无奈,“现在很晚……”
厉泽川打断她的话,一口应下,“好,那就去看电影。”
最后,岑曼曼被迫坐回车里,稀里糊涂地到了电影院才反应是真的看电影啊。
电影院的人流量很大,厉泽川已经把孩子抱起来,低头问身边的人,“想看什么类型的?”
这一幕在外人眼里就像是幸福的一家,忽略孩子有点大,妈妈有点嫩。
岑曼曼扫了眼刚上映的新片,有关于青春爱情的,也有引进国外的大片,甚至还有恐怖片。
她比较犯怵恐怖片,其余都还行。
于是说道:“让亦航选吧。”
厉亦航眼睛瞅的是大海报,看到一片翠绿色的校园景象,一男一女背靠着背坐在操场,瞳仁发亮,“我要看那个!”
岑曼曼看到笑了起来,果然小家伙只对文艺爱情片感兴趣。
厉泽川把孩子递给她,站在人群中排队买票。
“曼曼姐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厉亦航凑在她耳边说话,然后不吝啬地给了香吻。
“怎么说?”
厉亦航眨眼说:“因为爹地陪我看电影了,以前让他在家里陪我看,他都能睡着,和小婶婶一样。”
所以,还是曼曼姐姐好!
岑曼曼笑着弯下眼睛,她对那些文艺爱情的片子说不上喜欢,但也能看下去。
要说倪初夏看这类睡着,她绝对是信的,毕竟那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无病呻吟的爱情。
至于老板?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可能是累的吧。周一至周五上班,周末出差,也只有牺牲休息的时间才能陪孩子,看文绉绉的电影必然会犯困。
恍惚中,厉泽川已经走过来。
手上除了拿着电影票,还抱了两桶爆米花和两杯饮料。
他将一份递给厉亦航,然后低头轻声说:“你看着孩子,这一份,我先帮你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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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之前,她是落魄的弃女,无权无势,只能低调做人。
十八岁之后,她是陆家二小姐,美得惊心动魄,行事张扬放肆。
放肆到第一次见到厉先生,她就睡了他!
一次意乱情迷的放纵,让她和帝都最矜贵的男人有了纠缠。
婚前,陆清欢不仅睡了厉先生,还大胆的想要用枕头捂死他。
婚后,陆清欢继续睡了厉先生,可每一次滚床单,厉先生会让她几天都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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