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伦的话，道成空彻底怒了。
本来他还想着让郑伦多施展些手段，看看能不能学到更多东西。
但现在看来，这个郑伦分明已经是黔驴技穷，而且最后用出的玉清离合神光，性质极其恶劣、简直不能再脏......
道成空动了真火，一切就结束了。
准圣威压爆发开来，大阵犹如摧枯拉朽般崩毁。
诡异的绯红月光破碎，天穹随之崩塌。
幻境顷刻间破灭，露出真正的场景，却仍是在僻静的府邸庭院里。
一条水桶粗细、十丈高下的黑蛇，顶着昏迷的鬼玲珑和梯下影卧在一旁。
郑伦站在不远处，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两束离合神光凝滞半空，无论怎么催使都生不出半点效果。
崇黑虎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五大三粗的黑汉子哭得像个泪人：“前辈怎地如此打击人......
呜呜呜，我辛苦修道数十载，到头来仍与凡人没什么区别，那我辛苦修道一场，又是为了什么！”
“这不怪你，你很努力，就是脑子太笨、天赋又太差了些。
但不要灰心，至少你长得也不好看，夜里还可以辟邪啊......”
道成空被他惨烈的哭声惊到，因此忍不住回头安慰了一句，于是崇黑虎哭得更惨了......
“......”
道成空叹了口气：“唉！我果然不擅长安慰人......”
随后转身看向郑伦，冷笑道：“玉清离合神光？”
“师门传承、祭炼千年？”
“哪怕准圣强者、沾染之后也要陨落？”
“就这？”
“就这？”
一连串质问。
郑伦：......
玛德，度厄真人那老匹夫骗我......
他反应极快，当场拜倒在地：“上仙饶命！小子我一时糊涂，跟上仙作对，只要上仙饶我一次，小子愿意拿全部身家，换我这条性命！”
“我......那好吧。”
道成空本来都打算直接弄死郑伦，但听到郑伦愿意掏钱买命，他才改了主意。
随后抓起郑伦、与崇黑虎一并将其押送到大营里。
之后又有崇黑虎与崇侯虎兄弟重逢、郑伦归降崇侯虎麾下，都是按部就班完成、倒没什么特别精彩之处。
因壶口关已破，崇侯虎大军长驱直入。
等打到冀州城时，却发现人去城空，苏护一家老小与麾下眷属，都已经不知所踪。
再问城中居民，只说是有神秘女子来到冀州城，苏护一家老小与心腹部下，都被那女子接走，不知带往哪里去了。
道成空得知此事，心里却有些疑惑。
“依照黑司告诉我的封神旧史，苏护之女应该是苏妲己，而北伯侯兵伐冀州城，也是因为纣王要纳苏妲己入宫，而苏护不允......”
琢磨许久，道成空也没理出什么头绪，只是更加了几分警惕。
然后就哼着小曲儿搜刮苏护的侯府去了......
一个月过后，北伯侯大军押送着车队返回朝歌。
殷纣亲自出城迎接，又见军中押送几十名国色天香的美女，顿时皱眉。
正要责问崇侯虎，却听崇侯虎说明，知道了那些女子都是怪诞。
“难怪黑师近几日眉开眼笑，连找寡人要钱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殷纣恍然大悟，再看向众多怪诞时，眼里却没有半点畏惧，只是怜悯。
鬼玲珑等怪诞：？？？
诶？为什么这里的人不怕我们？
那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人类，为何还用如此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等？
还没等她们想明白，就被道成空押送到斗学宫、准备充当实验材料去了......
，
没几日，朝歌城渐渐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
起初只是寻常晨雾，黎明时分漫天遍地，等朝阳跃出地平线之后，就渐渐消散。
但随着时间推移，雾气渐渐浓重。
起先拖延到清晨时分才散去，到现在却只是正午时分才消散片刻，正午一过，雾气就又逐渐凝聚。
殷纣开始也没在意，等事态稍微严重，就将此事安排给司天监处置。
但只隔了一天，司天监就回信说无法处理。
到最后无奈，去斗学宫找黑司老祖，却被黑司老祖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只说叫他放心、一切自有定数。
然后就顺势又要走了百万两银子......
“奇怪，黑师以往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次却态度暧昧......”
回到朝中，殷纣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又转念一想，之前那些怪诞进入斗学宫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朝歌城外的薄雾......或许跟那些怪诞有关？
念及此处，殷纣暗中遣人盯住斗学宫，又叫朝中强者谨慎戒备，以防生变。
余下时间正常上朝。
直到黄昏时分，残阳将尽，才有密探从禁宫归来。
“宣。”
殷纣用过了晚膳，此刻本来正在后宫的凉亭里喝茶赏景。
听到密探求见，他立刻准奏。
片刻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者是个商贩模样的中年人，一身粗衣质朴，此刻见到殷纣连忙拱手作揖：“臣辛无容见过陛下。”
这一拜却是殷纣上位后特地立下的规矩，令大商国内无跪礼，凡无罪之人皆可不跪，哪怕庶民见天子，也仅鞠一大躬而已。
“免礼。”
殷纣拂袖，强横的斗气弥漫而出，却丝毫不显得霸道。
犹如清风拂面般，轻轻拦住了来人的一拜，又轻轻一吹，就使之站得笔直。
“陛下先前吩咐，叫我守在斗学宫外，以防任何变化。”
商贩模样的中年人开口，声音里透着崇敬：“果然如陛下所料，今日斗学宫外，确实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
殷纣闻言，眼前一亮：“细细讲来。”
“是。”
中年人答应一声，认真道：“半个时辰前，我正挑着担子在斗学宫附近的街上卖杂货，就看到一名身穿月白长袍的老者，直奔斗学宫而去。
那老者倒没什么特殊之处，仔细感应之下，也没什么修为，充其量是气血比其它老人旺盛了些......
但他到斗学宫外，竟扬言要挑战斗学宫内所有高手。”
“哦？这老人的胆子倒是很大......”
听到这里，殷纣脸上已经浮现出玩味之色。
斗学宫里不止有黑司老祖坐镇，还有大商诸多高手、以及九转玄功大成的道成空。
那老人敢主动前往挑衅，必有非常之处！
“说下去。”
被勾起了好奇心，殷纣催促道。
中年人点点头，继续道：“斗学宫的守门人起初不肯放那老人进去，但被那老人轻而易举就击倒，然后就闯进去了。属下因此赶来禀报......”
说罢，中年人又一沉吟，才补充道：“对了，那老人动手时，还喊着什么借华发......也不知是什么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