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芝心里一喜,放下手中的活,碎步小跑出去。
陶长义在院里停好自行车,转身望过来。
“刚结婚就这么有默契的嘛,我刚做好饭,你就掐着点回来了。”
沈妙芝走近笑嘻嘻的打趣,眼神在自行车后座绑的一大包东西上愣了愣,“你去买东西了呀,今天进城怎么没一道买回来呀。”
末了她又好笑的摇摇头,“瞧我这脑子,今天后座被我占了嘛,再说这么大袋东西,我也抱不动。”
陶长义看着她笑着一顿叽叽喳喳,极力克制也压不住胸腔涌上的暖意。
他滚了滚喉咙,刚准备说什么,却被沈妙芝拉着就走进厨房。
沈妙芝洋溢着灿烂的笑,献宝一样指着整齐喜人的饺子,笑道,“长义,我给你准备了两种口味的饺子呢,怎么样,贴不贴心?”
边说她边眨了眨眼,翦瞳像盛满了星辰大海,让陶长义微微失神,“嗯。”
沈妙芝笑的愈发张扬了,“那你在这里陪我煮饺子,好不好?”
陶长义其实想逃离,这样娇软明媚的沈妙芝,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沦陷,可他的腿纹丝不动,“好。”
沈妙芝心情雀跃的哼着调调,边把饺子推进水里,边欣赏着陶长义浓墨般的眉,山丘一样的鼻,还有……微微发红的耳尖。
直到陶长义一脸不自然的退到了灶门前,在小板凳坐下佯装添柴,沈妙芝才抿唇偷笑着收回了眼神。
从来不知道,做饭也可以这么快乐。
熟透的饺子在汤里翻滚,白玉间透着翡绿,还没盛装就让人垂涎三尺。
沈妙芝利落的捞出来装盘,不多不少,刚好两盘。
两人一前一后端着饺子和醋汤来到堂屋,一进门,三姐弟早已经收拾好饭桌坐的齐齐整整。
陶长义看了看两人份的饺子,又扫了扫沈妙芝纤瘦淡定背影,眼底闪了闪。
沈妙芝旁若无人的落座,示意陶长义也坐下来。
食物刚摆好,陶长忠就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怎么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陶招弟和陶长孝的面色也不好看,第一天进门,这做派也太抠搜了吧?
沈妙芝充耳未闻,目不斜视的看着陶长义,“长义,这盘是野小蒜鸡蛋馅的,这盘是酸菜鸡蛋馅的,你想吃哪盘?”
陶长义轻声说,“我不挑。”
沈妙芝笑了笑,“那我们就混着吃,我还担心你接受不了野小蒜的味道,其实野小蒜配鸡蛋是真的香。
来,你尝尝。”
边说她边夹了个饺子,在嘴边吹了吹,蘸了醋汁径直送到了陶长义嘴边,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在饺子下方兜着。
陶长义深邃的眸子微凝,看着沈妙芝一脸期待的模样,喉咙滚了几次,也没张嘴。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
沈妙芝笑容有些僵,呃……她是不是吓到他了?
也是,他还是八十年代的纯情少年,肯定接受不了太主动的女人。
慢慢来,慢慢来。
边想着,她边悻悻的想缩回手,几乎刚动作,手腕就被陶长义的大掌握住将饺子送回嘴边,张嘴咬住饺子。
他的手好暖好好看啊,修长的指节像是一排雕刻的工艺品……
沈妙芝满目的赏艳让对面的陶长义耳根烧起了火。
他触电般收回手,垂下眼眸,专心咬开饺子,下一瞬猛然抬头,黝黑的眸子里都是惊艳。qqxδnew
好吃!
饥饿调动了千军万马袭来,他将饺子盘扯近了点,开始一个接一个往嘴巴里塞饺子,时不时用不可置信的余光打量沈妙芝。
陶长义的反应让沈妙芝成就感满满,这才慢里斯条的往嘴里送了口饺子,随即发出满足的叹息,比小馄饨好吃多了。
不是自夸,自己这手艺,只要有食材,就能做出美味的饭菜。
算起来,陶长义娶自己有点赚了噢!
三姐弟瞠目结舌的齐齐咽了把口水,感情沈妙芝压根没准备他们的饭?感情他们上桌是来看他俩秀恩爱的?
陶长忠使劲咳嗽了几声,一脸不满,“你不会光煮了你们的饭吧?”
沈妙芝掀了掀眼皮子,声线冷冰冰,“不然呢?
我还要给一群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的人做饭?
我可没这么善良。
我做的饭,除了我自己,只能是我喜欢的人才够格吃。
再不然,就只能拿钱买。”
陶长义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沈妙芝一眼,看着盘里仅剩的一个饺子竟有点舍不得下筷子。
陶长忠是陶家嘴最巧心思最活泛的,可被怼的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陶招弟才是真的傻眼了,这么说以后沈妙芝只会一直做两个人的饭?
陶长孝眼底生出一丝怨念郁闷,起身离开了饭桌。
沈妙芝做饭分量拿捏的刚刚好,自己盘里的给陶长义匀了五六个,剩下的刚好够她吃饱。
端着碗回厨房,陶招弟正拾掇着准备做晚饭。
沈妙芝压根不接她怨怼的眼神,心无旁骛的洗了脏碗,出了厨房。
抬头望了望天,繁星初挂,她轻叹一口气,虽然一刻也不想再回沈家,但是免不了还得回去一趟。
陶长义放好东西从堂屋出来,听见沈妙芝的叹气声,心口微紧,迈腿过去。
沈妙芝看见他心情敞亮了些,“长义,我要回沈家取点东西。”
虽然没什么东西值得跑一趟,但换洗衣服,洗漱用品总得取过来,身上的衣服折腾了一天,汗了干,干了汗,沈妙芝自己都闻到酸味了。
陶长义眼底微动,“你先跟我进来。”
沈妙芝微微疑惑,但陶长义已经走进房间了,她赶紧拔腿跟上。
陶家的房子四开间,堂屋居中,两边各两个房间。
陶良平住在进屋左手靠里,原本三个孩子一人一间房,陶长忠和陶良平住左边,陶长孝和陶招弟住右边。
陶长义回来后,陶长忠和陶长孝住到了一间。
沈妙芝跟着陶长义走进房间,他扯了扯床头的拉线,二十五瓦的白炽灯散发出昏暗的光晕,将屋子里陈设曝光眼前。
一米五左右的木架床被密实的白帐三面包围,床边的四角高凳看起来很新,简单中透着精致,上面一只白色的蜡烛正歪斜着被蜡油焊在角落。
靠墙有一方长条桌,桌子上摆着一个棕红色的大木箱子,用来装衣服什么的。
暖黄灯下,空气好像变得更炙热了,沈妙芝看着陶长义高帅的背影,心跳开始加快,脸上也染了一层红,今晚这是要同床共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