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曦病了，但不严重。
她在牢里受了寒，离开大牢后就时不时咳嗽几声。
去到天水街的宅子，王阿八被第一时间拎到她面前给她看病。
“凤姑娘，又见面了。”王壮汉与她相处得久，也熟悉她的脾气，一见面就开玩笑，“想不到，身体棒棒的凤姑娘也有在我手底下吃苦的一天。”
“王叔叔，我就是偶尔咳嗽两声，没什么大毛病。”她虽然乖乖伸出手让他把脉，可眼神挣扎，说到底她是不愿意喝药的。
王壮汉捊了捊下巴那撮短须，一脸意味深长道：“姑娘，有没有大毛病，得由我这个大夫说了才算。”
这就是不肯放过她，非让她喝苦巴巴的药了。
少女顿时苦着一张脸，觉得整个人都似泡在苦涩的药汁里。
“换手。”王壮汉瞄她一眼，仿若不经意般叹道：“你可得听话好好喝药。千万别学家里那位老祖宗，偷偷摸摸把药倒掉。”
少女茫然眨眼。
大哥，我听不懂你在打什么哑谜啊喂！
王壮汉轻咳一声，自顾继续往下说：“她自己不痛快，累着我们家公子这几天也不得痛快。”
王阿八叹口气，瞥她一眼，继续与她闲话一般：“不仅红兰说我们家公子累瘦了，连整日钻在厨房的忠叔也心疼我们家公子瘦了。”
“老祖宗跟小孩似的闹别扭，公子好几天都守在榻前侍疾，连合会眼的机会都少有；怎么可能不瘦？”他摇了摇头，叹息着，继续心疼他家公子：“天可见怜，今天老祖宗好歹肯好好吃药了。”
“要不然，我们公子现在都还不能松口气。”
凤明曦听出苗头了。
王壮汉是借着给她看病为由，在为他家公子解释说情。
南宫无殇家里老祖宗病了？
他忙于侍疾，所以疏忽了她？这才数天不露面也没与她联系？
这理由，她怎么觉得那么牵强？
就算那个人这些天确实留在老祖宗身边侍疾。
可他身边那么多人，随便差谁给她送个信不行？
但是，他没有。
就连解释，也是别人代劳。
说是疏忽，不如说其实没将她放在心上。
她记得，他开始消失不见的日子，正是干娘跟他提过门当户对让他离她远些之类之后……。
也对，他那样一个人，身世背景肯定不简单；郑重考虑确实也是需要的。
但是，那不包括他考虑后，她还会无条件留在原地等他。
不管他什么身份，在她心里，至少感情方面，大家是平等的。
“王叔叔，麻烦你给我开方子吧。”凤明曦不愿意再深陷，转瞬把百转千回的念头掐住。
王壮汉见她原本热络的口吻一下冷淡下来，心里打了个突，也不敢太过。
眼睛眯了一下，便点点头，仔细叮嘱道：“行，回头你可得认真喝药。”
“寒气入体可开不得玩笑。”
凤明曦忽然想到了杨刚。
“王叔叔，你看见我那个姓杨的朋友了吗？”也不知南宫无殇将杨刚安置在哪里。
王阿八：“……”
姑娘，该关心的你一句不问；不该关心的，你倒惦记得紧。
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