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口！”
百里瞳往声源处睨扫一眼，淡淡道：“你不会。”
真想杀他早就杀了；何必掳到荒郊野岭，还跟他说话。
“你很镇定。”男子披着鹤氅自暗处走出来。
“不错，在你够听话的前提，我确实不会杀你。”
反之，就不一定了。
“是你？”百里瞳望见昏暗光影下现出熟悉的面部轮廓，既意外又觉意料中。
他松了口气，“赵公子想让我听什么话？”
南宫无殇挑了挑眉，勾唇，讥声漫笑：“百里大夫如此聪明，猜不到？”
“哦，”百里瞳面无表情看着他，“我知道了，赵公子想让我悄无声息离开桃源村。”
南宫无殇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似笑非笑睨着他。
“我也想顺从赵公子的心意一次，”寒风侵袭，百里瞳不自禁抱了抱双臂，“但很抱歉，我做不到。”
南宫无殇眼底掠过一缕奇异的光，脸上表情却不见意外：“为何？”
百里瞳轻轻叹了口气：“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他斜了眼俊颀修长的男子，问：“这理由，够吗？”
“你觉得呢？”南宫无殇不答反问，语声依旧漫不经心，让人猜不出真实情绪。
百里瞳清秀脸庞微微漾出一丝笑容，不过是染了苦涩色泽的笑：“我就知道赵公子不肯相信。”
顿了顿，他换上无比诚恳的语气：“可这是真的。”
他垂下眼皮，淡漠嗓音透了丝不易察觉的感伤：“若非凤姑娘相救，我说不定早就埋骨荒野了。”
“她现在很好，”南宫无殇突然打断他：“你别留在桃源村继续报恩，她将来会更好。”
百里瞳嗤笑一声，转着眼睛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样子打量他一眼。
“将来会更好？赵公子是指你自己能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吗？”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南宫无殇答。
“你只需要告诉我，到底肯不肯离开？”
百里瞳好奇地看着他：“如果我的答案是否定的，赵公子打算拿我怎么办？”
“杀了我？还是用非常手段驱逐我？”
南宫无殇悠悠一笑，弯若月牙的眼眸，笑意漫漫，却又透出无比认真的态度：“你不会想知道。”
“除了报恩……。”
“别再往自己头上戴高帽，”南宫无殇打断他，嗓音慵懒又微凉，“你不过打着报恩的幌子，掩饰私底下的自私而已。”
百里瞳愕然：“这话怎么说？”
又愤怒地瞪着他：“你可以看我不顺眼，但不能——”
“不能如何？”南宫无殇冷笑，“不能揭穿你借着报恩之名，行拿凤伯母当试验对象的行当？”
百里瞳目光闪了一下，“我没有拿凤伯母当试验对象。我不过尽我所能尝试看能不能治……。”
这细微动作落在南宫无殇眼里，自然是心虚的表现无疑。
笑道：“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是骗骗那个救了你性命的天真姑娘吧。”
“百里瞳，一个孑然一身的江湖游医；擅长医治奇难杂症，自幼辗转不同地方游历。”
“说起来，以百里大夫的医术，你再怎么低调，也应该是个受人敬仰的人物吧。”
百里瞳心头猛地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