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这个大饼画的极好,又合情合理,让乔梦曦找不出任何错漏来。
的确,从秦家从秦氏的角度上去看,濒临破产的乔氏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再费心,以秦家的财力,日后足以给她很优渥尊贵的生活,只是……
乔梦曦闻言,陷入了犹豫和沉默中。
只是她到底还不是秦家人,这些美好的设想,就像揣在她兜里的糖果一样,仿佛随时都会随着她的奔跑从口袋掉落一样,没有百分百的确信,她又怎敢真的把所有的希冀都堵在秦砚琛身上呢?
“可是阿姨……”
乔梦曦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想要再力争一下,可电话那一头的姚曼又何尝猜不到呢?
“梦曦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你也不希望阿姨为难吧?你放心,等到时我们两家成为一家后,我们秦家是决不会亏待你的!好孩子,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安慰你父母,然后听听他们的打算,你也不用太操心了,等回头啊,阿姨把你和砚琛一起叫回来吃饭。”
就像打太极一般,姚曼用着看似绵软实则强硬的力道,将所有的问题通通都打回到了乔梦曦这边,而她自己,则撇得干干净净,拒绝的明明白白。
“……”
乔梦曦蠕动了下唇角,却只能如鲠在喉,没再开口继续求下去。
她又不是傻子,几个回合下来,她就已经彻底明白了姚曼所秉持的态度!
众所周知,乔氏现在就是个烂摊子,姚曼是不会让秦氏、让秦砚琛插手其中的,有些话,姚曼说得好听,也就只能听听而已。
乔梦曦心中虽不甘,却又没那个胆子和姚曼抱怨什么,只能忍着自己的脾气,讷讷地应和了几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毕竟以后她要仰仗姚曼的地方还有很多,想进秦家,她是万万不能得罪姚曼的。
这边,乔梦曦心里憋屈的厉害,只想着以后等她嫁入秦家站稳脚跟后,一定要扬眉吐气一把,而另一边,姚曼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冷哼一声就撂下手机朝床边走去。
棋子终究是棋子,注定无法掀起什么令人侧目的大浪来!
……
自从被要债的人‘登门拜访’过一次后,乔明东就不敢再懈怠此事。
他开始想办法筹钱,想要先把一部分的债给清了,可公司的账面上根本没钱,甚至还处于日益亏损的状态,原本的员工走了大半,只剩零星几个念旧情的老员工还在上着无薪的班,所有的项目全部停摆,乔氏的宣告破产日,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乔明东为此,是焦头烂额,一天天的吃不下饭,生怕哪天突然又有人上门来打砸抢。
与此同时,乔安笙的散股收购计划,也取得了预料中的顺利结果。
在林文昌的帮助下,她成功从别人手中以十分低廉的价格,购得了百分之十五的散股!
这天,趁着午休的时间,乔安笙跑到秘书室外的走廊上,面对着窗外和煦的阳光,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祁越那里。
“喂,祁越,你最近有没有空,听说中央路那新开了一家牛排餐厅,你不是一向喜欢吃牛排吗?过两天我就请你在那吃饭。”
电话一通,乔安笙就兴致不错的开口提议道。
正在自己办公室处理公务的祁越听着话筒内传来的女声,微微一愣,然后用着饱含怀疑的语调说道:“又请我吃饭?上次你不是已经请过我了吗?怎么,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了?”
以前从来都是他主动联系乔安笙,今天却是乔安笙主动打电话过来跟他约饭,祁越下意识地反应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觉得很反常!
他无法相信乔安笙也会对他有这么积极主动的一天?
“没有,我就是想单纯的请你出来吃个饭,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这么帮我。”
乔安笙不知道电话那端的男人已经对她进行了各种揣测,只如实表达了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她想做的一切,都已基本落实。
所以她才想说,趁着这个空挡,好好谢谢这个为她出了很多力、帮了她很多的朋友……
“股份的事,进行的很顺利,多亏有你这笔钱,我才能买下乔氏部分的散股,除了请你吃饭,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表达我的谢意……不然,你告诉你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乔安笙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好像不为祁越做点什么,她这心里,总觉得很过意不去。
这么大一笔钱,她短期内肯定是还不上的,所以她只能先做些她力所能及的小事,来表达她对这份帮助的谢意。
“以前我帮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客气,乔安笙,你还有没有再拿我当好兄弟了?好兄弟之间,就算两肋插刀,也是不言谢的,你要真想感谢我,那就别拿我当外人看,况且这笔钱……”
电话内,祁越的话音一顿。
仿佛有什么晦涩的情绪掺杂在其中,让他变得难以开口。
但很快,他的语调就又恢复了以往的轻快:“这笔钱,本就是给你的,只要你能用得开心,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斜斜的靠在黑色的老板椅上,隔着薄薄的手机屏幕,乔安笙却看不到祁越此刻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那笔钱,这声感谢……
本不该属于他。
脑中忽的闪过一张俊冷无比的脸庞,祁越心头莫名就有些发虚起来!
可随即,他心里住着的另一个人小人就告诉他要挺直腰杆,不要畏畏缩缩的。
要怪就怪秦砚琛,都是秦砚琛逼他的!
如果有一天乔安笙发现了真相,他一定要拉着秦砚琛挡在他的前面。
受之有愧的祁越正在心里自我安慰着,手机话筒内,乔安笙的声音却已穿透了过来:“祁越,你很好。”
“能遇见你,能和你成为朋友,是我的幸运!”
顶着同一片艳阳,乔安笙脸上挂着欣慰的浅笑,而祁越脸上的神情,却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怔忪中。
少顷,他才勾了勾唇角,道:“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