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乔安笙小姐现在是我们乔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我们自然得叫她一声小乔董了!”
对上沈沛香充满了质疑的目光,林文昌给了一个极其肯定的答复。
称乔安笙为‘小乔董’,一来是为了区分之前他们对乔明东的称呼,二来,乔安笙的确比较年轻,算是他们女儿辈的,所以这么称呼既显尊敬又透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亲近。
“新任董事长……她?这怎么可能呢,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短暂的怔愣后,沈沛香很快就回过了神。
哪怕林文昌再三说明了乔安笙现在的身份,但她始终都不相信。
“开没开玩笑,你问问你自己的丈夫不就知道了?”
而这回,却是乔安笙接过了话头。
纤瘦的身影从林文昌的身后探出,乔安笙眸光一偏,直接落在了一直静默无言的乔明东身上。
什么叫做难堪?
从前被众人注视,只会感觉优越,可现在,接受着一群人的目光淅洗礼,乔明东却恨不得立刻隐身,逃离这个令他难堪的地方。
可他也只能想想,并不能真的做出那种夺路而逃的事!
他神情僵硬地转过头,正好迎上沈沛香投来的问询视线,只觉得喉间越发干涩。
但事已至此,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
正当乔明东经历着他人生中最大一次滑铁卢时,与此同时的秦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内,也上演着一出男人交锋的戏码。
两个身姿清贵的男人,各占着一地,相望而坐。
从来都只会飘荡着一层浓郁咖啡味的屋内,此刻却少见溢出几缕茶香来。
“你倒是在这坐的稳如泰山,我可是一早就得了消息,安笙说她今天会去乔氏参加股东大会,看看现在这时间,估摸这会儿应该也开得差不多了,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她会在那一帮子老油条手下吃亏吗?”
祁越翘着二郎腿,懒懒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手中的茶杯还散着袅袅的热气。
他是被迫过来送文件的!
他家那个老古板父亲,从之前接到过一次秦砚琛的电话后,就想尽了办法想让他在秦砚琛面前刷存在感,想让秦氏集团以后多多照拂他们祁氏……
这次,明明可以随便派个人来送文件,非要逼着他来送。
祁越对此很是郁闷。
他没想到他们家老头的想法会这么天真,竟试图让他们两个情敌培养出什么深厚的交情来?
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知道。”
在祁越无奈叹气的时候,距离沙发不远处的办公桌那儿,却突然冷不丁的响起另一道男声。
秦砚琛翻动着手中的文件,神色清冷,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祁氏和秦氏目前正在合作一个项目,在公事上难免会有一些交集,所以对于祁越的到来,他并未多在意什么。
可祁越见此,却不干了!
“你知道?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
祁越把手中的白色茶杯往茶几上‘砰’地用力一放,一脸的不满。
“你可真是个凉薄的男人啊,我要是你,这会早就冲到乔氏给她撑场子去了,哪还能继续坐得住?”
“你可以去。”
面对着祁越那恨不得戳脊梁骨的指责,秦砚琛用轻飘飘的四个字就回击了过去。
“我也想去啊,可我现在……”
祁越说着,语调一顿。
原本昂扬的气势立刻就萎靡了下来,少顷,他才继续开口往下说道:“可你是她丈夫,帮她,是你理所应当要做的事,比起我,你更有理由也有资格替她出面,不是吗?难道说,在你心里,乔安笙的地位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
屋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而后,秦砚琛的才顿住落在文件上的目光,抬眸说道:“不需要。”
“什么?”
“她不需要任何人去帮。”
迎上祁越不解的视线,秦砚琛语调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但他的眼底深处,却始终噙着一缕谁也看不透的深情:“该给她铺的路,我早就替她铺好了,要想真正收服乔氏,那剩下那点的事,就只能靠她自己去解决,毕竟以后她要走的路还很长,我们谁也无法真正去代劳!”
和软的日光透过一大片的透明玻璃照进,让屋内原本冷凝的气息,渐渐消散于无。
秦砚琛薄唇扯动,语调越发悠长:“况且,她跟着我在秦氏工作的这段时间,什么大场面大人物没见过,区区一个乔氏的股东大会而已,以她现在的能力,游刃有余。”
作为一个引领者,秦砚琛心里比谁都清楚,乔安笙现在的能力到底有多强,而关于这一点,或许连乔安笙自己都不确定。
“……”
靠!
又被硬塞了一把狗粮!
祁越听完这话,足足愣了好一会后,才在心里无比痛恨地唾骂道。
可他再痛恨,也只能憋着!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夫妻,而他只是一个苦命的单身狗呢?
办公室内,重归寂静。
祁越抬眼看着不远处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的男人,一贯恣意不羁的眼中,此刻却盛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可最终,他只能长叹一声,敛下了心头涌上的所有情绪。
都说父母为子女则计深远,可秦砚琛为乔安笙筹谋地一切……
却是同样的深远。
原来冷漠的表情下,是真的可以藏着一颗火热的真心的。
思及此,祁越起身告辞。
他今天来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乔安笙会在乔氏的股东大会上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可既然秦砚琛都这么打包票了,他这悬着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了。
再留在这里,他怕他光被喂‘狗粮’都给喂饱、喂撑死了!
高耸入云的大厦外,是一派鸟语花香的好景致。
当祁越离开秦氏集团时,位于另一街区的两人,也正从大楼门口相继走出……
只是比起祁越那潇洒的背影,乔明东和沈沛香的身影看上去,却是佝偻狼狈的多了。
他们夫妻俩在唐倾去世之后,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