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天际边刚巧又滑过了一条流星。
秦砚琛想起了乔安笙刚才对他的叮嘱。
虽然心里不是很相信这些虚无的东西,但是既然乔安笙说了,那他愿意因为乔安笙而试一试。
只不过他想到今天晚上因为这几颗流星突兀的被折腾了一宿,想做的事情都没有做成,不免怀着一种不免有些阴鹫的紧盯那颗转瞬就要逝去的流星。
就在流星快要划过的时候,秦砚琛语气恶狠狠的,带着满满的威胁道:“让我和她永远在一起。”
那流星恐怕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威胁过,诚惶诚恐的从天际边迅速的滑过,消失在天际边了。
与此同时,那边好不容易在深夜砸开了卫星公司老总大门的池阳,十万火急的捧了许可证,在去盖章的路上,他百度了一下,人造流星的可行性。
还真有人制造过,只不过那都是神壕才会做的事情,一颗人造卫星售价是6万美元,要造一场流星雨,差不多得来上个几十颗吧。
真是一场金钱的盛宴。
池阳看着新闻,感慨于那白花花的银子,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搜一下,下一步关于登月的事情了。
他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机智了,正要输入框里打字了,顶部的信息栏,那位无情的工作机器又给他发消息了。
“今晚上暂时先不用发射人造卫星,以后有需要再说。”
池阳:“……”
他看了一眼自己忙碌了一晚上才得到的许可证,心里MMP,却还要面带着微笑,心平气和的给秦砚琛回复一句:“好嘞,秦总……”
那晚上的流星雨产自于哈雷彗星,虽然晚了几个小时,但是流量却出乎意料的大而稳定,光看数量的话,也勉强的可以称得上是百年难得一遇了。
只不过,有的人没有坚持到最后,到底是没有看到。
……
黑夜很快就又被晨起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太阳挣脱了束缚,从地平线上跳了出来,肆无忌惮的撒着光辉。
南安市第一人民监狱在晨光熹微的时候,迎来了今天最早的一位探监者。
看守所的铁门高耸而又充满了年代的沧桑感,打开的时候,发出了沉重的咔嚓声音。
“您这边请……”
带路的狱警很是客气,引着来人,虽然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可狱警还是禁不住的回头望了一眼。
昏沉沉的走廊上,那黑衣的中年男人,面色看着倒是年轻,只不过却是顶着满头的白发,逆光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阴影中。
看不清五官,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极为颓然的气息。
“您进去以后就是会客厅,探监时间大约是半个小时,到了时间的话,我们会喊您的。”
狱警想想对方的身份,怎么也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人和那所谓低调而又神秘的秦家上一任家主联系到一起。
秦天海被他喊醒,微微一愣,低声对着狱警道了谢,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会客厅。
他刚进会客厅,里面的门,咔哒就响了一声。
秦天海蓦然抬头,那抹非常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手腕上带着泛着冷光的手铐,一边一个狱警挟持着那人的胳膊,拉开椅子,把那人放到了座椅上。
秦天海现在已经可以很是平静的面对着那人了。
“你来了……”
他清瘦得厉害,头发又全都白了,撑着人的那种精神气没了。
姚曼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定定的望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瞳孔眨了几下,最后才定定的笑了几声。
“怎么?还觉得不够解恨,非要亲眼来看看我的惨样才能够一解心头之恨?”
秦天海双手握了一下,坐在那里,过了半晌,才缓缓的开口,嗓音无比的沙哑:“我并不恨你……”
姚曼有些意外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错愕僵硬在她的脸上,她愣愣的,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
秦天海哂笑一声:“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全都怪你,你只不过是在最关键时候推了我一把。”
他抬头望了望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声音沙哑而又平静。
“我来其实就是想问你一句,你这么多年,心里有没有那一刻,对我有过感情?”
秦天海的情绪如此的平静,似乎也是感染到了姚曼。
她双手抖了一下,手铐碰撞间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你觉得呢?”
姚曼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头,手铐被她挣得哗哗作响,她声音低低的从喉咙里压出来:“这么多年,你难道都没有一点的感受到吗?”
秦天海没有说话。
姚曼似乎也不想等到他的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们认识了十多年了,秦天海,从十岁开始,你还记得吗?”
秦天海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点了点头,也像是陷入了回忆中,面上的表情有些伤情:“这么久了啊……”
他语气里的恍惚,姚曼并不意外,只是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几乎是略带嘲讽的望向了秦天海。
“你根本都不记得我们认识多少了年,如果我说林清,你恐怕是会记得清清楚楚吧?”
她扬了扬头,拼命的深吸了口气:“呵,我对你二十多年的付出,抵不过你和她的一次见面,十几年比不过几个月的感情。”
狭窄的会客厅里相顾无言,沉默的氛围如同水泥般满满的灌满了这整间屋子。
秦天海许久才像是终于从那凝重的气氛里挣扎出来,他眼珠很是缓慢的转动了一下,看了姚曼一眼:“那你该恨的是我,为什么要去折磨她?”
姚曼恨恨的笑了一声。
“我恨你有用吗?我对你的恨还不及我对你的爱来得多,秦天海,你知道自己有多渣吗?明明一开始答应跟我履行婚约的人是你,最后出尔反尔的人也是你。”
“你为什么一开始要来招惹我呢?”
姚曼掐着自己虎口处的皮肤,她始终是仰着头,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战栗的悲伤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