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东忙辩解:“不是的,我只是想要照顾你的,你别多想,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要是你不想把公司交给我也行,只让我们去照顾你就行。”
乔明东刚才见乔安笙没有拒绝,一下子心急了,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倾吐了出来,说完了以后,才觉得有些操之过急,想要补救下。
“哎呀,爸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不是来跟你要这些的,我和你沈阿姨,只是想要照顾你啊。”
乔安笙“呵”了一声,眼神上上下下的把乔明东打量了一下,脸上慢慢的浮现起一丝居高临下的,十分明显的嘲讽。
“我真的很好奇,难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嗯?”
乔安笙朝前走了一步,看着乔明东的眼神,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的脸皮到底是厚到什么程度了,能够让你这样大言不惭的还敢来我面前说这些话?还补偿我,你要是真的想补偿我,以后永远也别出现在我面前,行不行?”
“你连带着你那一家子的人,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乔明东见她那坚决的神色有些慌,同时心底又有些气,主要是来自于他心底属于父亲的威严。
这放在从前,他对着这个女儿,那是爱答不理,但凡乔安笙敢跟他这么顶嘴,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有求于乔安笙,对着这个他从前都不屑于看一眼的女儿,他不得不压着胸口的气。
于是,乔明东又一次的低下了头,但是开口时候的语气明显是带了些怒气:“安笙!我是你爸,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说话?”
乔安笙根本就不以为意,只是往上扯了扯自己的领子,嗤笑一声,语气冰凉:“爸?”
她看着乔明东,像是穿够了他伪装的慈祥,只看到了那慈祥下肮脏的内心:“你有什么资格来当我爸,乔明东?”
她甚至连那一声爸都不愿意称呼,直呼其名。
乔明东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她面带鄙夷的喊了出来,腾地一下怒火高涨了起来,烧掉了他仅存的伪装。
他面色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起来,手倏尔握成了拳,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敢直呼他名字的逆女。
乔安笙微微的歪着头,完全没有把他那些无能的狂怒看在眼里。
“你觉得就凭你从前做的那些事情,你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是我爸?我妈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迎娶别的女人进门的时候,怎么不想你是我爸呢?”
“阿愿住院的时候,我去求你,被你和沈沛香赶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爸呢?”
“还有,大年三十把我和阿愿赶出来,我们流落街头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还是我爸呢?”
乔安笙提起往事,全都是一腔的愤懑。
“你现在想起你是我爸了?在我需要父亲的时候,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一口一个逆女骂着我,现在临到你自己落魄了,终于想起你还有个不肖女可以依靠了?”
乔安笙看着乔明东扭曲的脸色,心底闪过一丝发泄的快感,她眼里有着报复一般的笑意。
“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吧?”
她背着双手,走到了乔明东的面前,乔明东因为身材有些发福,脊背又伛偻,因此两人看起来差不多高。
甚至是乔安笙比他略高一点,这就造成了乔安笙看向他的时候,有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当初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的,现在却跑来假惺惺的装什么父亲?你不是总是对外宣称,你乔明东的宝贝女儿就只有一个吗?”
“那你去找你的宝贝女儿去啊……”
乔明东气血上涌,两手紧紧的纂成拳头,他死死的盯着乔安笙,语气低哑:“我……我那个时候是气话……”
乔安笙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孔,她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是气话,我说的不是,我是认真的。”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要真让你们一家来照顾我,我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说了,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放这么些个陌生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你说,是吧,乔先生?”
乔安笙的容貌和自己的母亲十分的肖似,尤其是一双眼睛,那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满身的都是唐倾那股子宁折不屈的韧劲。
乔明东现在看乔安笙,就活像看到了唐倾,站在眼前。
这让乔明东既胆寒,又心虚,他拳头握得紧紧的,后槽牙都要咬裂了,只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恶狠狠的话:“乔安笙!”
乔明东被乔安笙的一顿反驳,呛得怒火骤起,连最后那点父亲的温存都不屑戴上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你爸!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别不识好歹!我都已经这样来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他已经剥掉了自己伪装,嘴巴里露出了从最初就朝向乔安笙伸出的獠牙。
“公司是我当时让给你的,现在我要回来,有什么错?别说公司,就连你,都是我生的!当初要是没有我,怎么可能还会有你?”
“你以为自己能够摘得干干净净的!子女赡养父母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你要么是拿钱,或者是把公司还我,然后好好的养着我,要么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乔明东噼里啪啦的,疾言厉色的把一通的理论统统的搬出了,还提到了法院来,企图能够把乔安笙给镇住。
乔安笙听完了他一通的言论,没有忍住的,抬手啪啪啪的给他鼓了一下掌:“嗯,你说得太对了!子女确实该赡养父母,这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乔安笙挑了一下眉头,表情有些遗憾。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
乔明东没有说话,只是胸膛上下起伏,他紧绷着脸色,虎视眈眈的看着乔安笙。
乔安笙也回望着他,眼里是深得没有边际的情绪:“我也想尽一下赡养的义务,不过我爸早就死了,我没有人可以赡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