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坐在那里,仰着头,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精致妆容下的表情带着点狰狞:“等一下……”
她轻轻的吐了句。
乔梦曦心跳骤然乱鼓的跳了起来,反映在声音上,就是她声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颤抖:“还有什么事情吗?上官小姐……”
上官婉儿紧紧的按着她的手,很是用力,腕间的青筋都爆起了一根。
“我可以帮你。”
她眉头深皱,每一句话的语调都压得很轻,生怕是被什么人听到一般:“但是我要确定你真的不会连累到我……”
“要是这件事情被秦砚琛查到的话,那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婉儿今天是亲眼见证了那个冷厉的男人在见到乔安笙那刻,宛若两人的态度,她心里隐隐的有种感觉。
任何事情只要是威胁到了乔安笙,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在威胁秦砚琛。
乔梦曦转过身子,她直直的看着上官婉儿。
“这个,你尽管放一万个心,因为我会亮出我的真实身份的,只有我亮出我的真实身份,才能够更具有说服力!舆论才会更加的倾向于我……”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那笑声像是从齿缝里钻出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恨意:“我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夺走了,即便是秦砚琛能够查到我又能够怎样,我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她八百!”
上官婉儿盯着她因为恨意而变得有些血红的眼睛。
她思忖了许久,约莫着有一分钟左右。
就在这一分钟的时间,乔梦曦的心也如同坐着过山车似的,上下不得,直到她听到上官婉儿答应的声音。
“好,我可以帮你……”
乔梦曦内心轰得一声,那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大石头,终于沉甸甸的落在了地上。
她浑身轻松的几近于要虚脱了。
其实,乔梦曦心里也知道这做法,无疑于同归于尽,即便是这样,她也愿意,因为现在的她。
已经穷途末路了。
什么富二代也攀不上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变卖干净了,家徒四壁,乔梦曦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穷苦的时刻。
现在的她,真的是已经被逼急,豁出去所有,只为了让乔安笙也感受一下她的痛苦也好。
……
下午。
南安最大的母婴产品店……
祝心蕊站在那一排排的货物架旁边,戴着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视线里,目光一一的扫过了那些物品,看到有需要的就取下来,放到身后的购物车上。
和上官恺的婚礼就在近几个月了,两家的父母都已经同意,婚期也定下了,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
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待着那个日子的到来。
只不过在平静的等待中,她却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来这些母婴店逛逛。
对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从最开始担忧已经到了可以每天怀着期待的心情,跟他对话了。
祝心蕊走到了一排婴儿衣服面前,她取下了一件小巧精致的娃娃裙,一只手指尖轻轻的拂过那柔软的布料。
另一只手则是贴上了自己的腹部。
她眸光中满是憧憬,看着那件小衣服,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孩子以后穿上它的样子。
“要不要过两天去做个孩子性别鉴定,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有所准备……”
上官恺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
祝心蕊回身,上官恺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跟在她的身后。
自从答应跟他结婚以后,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共识一般,宛若彼此依附生长的植物,但凡出门,一定是两人一起的。
在媒体和两家父母面前做足了戏份。
两家父母并不知道祝心蕊已经怀孕了,看着两人频繁的出入孕婴店,皆都是高兴得不得了。
祝心蕊看了一眼对方英俊的面容,心底是空茫茫的一片。
对于上官恺,她是该感激的,但是除了感激以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就连在这种时候,她恍恍惚惚的想到的,还是纪焱。
要是纪焱知道她怀孕了的话,他会陪她一起来买这些东西吗?
“怎么了?”
上官恺看她眼神恍惚,半天都没有了声音,不由得又低低的出声问了一句。
祝心蕊被他声音惊醒,收起心底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摇了摇头,重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没事……”
她把手里的小裙子放在了购物车里,对着上官恺展眉一笑:“走吧。”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跟他结婚了,那就慢慢的适应他的存在。
祝心蕊迅速的收好心思,刚要去推那购物车,上官恺已经率先的推着车,朝着收银台走了过去。
祝心蕊在心里别扭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任由他推着向前走了。
“一共是5100块整……”
对于这种大顾客,收银小姐手脚麻利,笑容殷勤,东西都码得整整齐齐的。
祝心蕊点点头,道了声“谢谢”,低头要去取钱包的时候,一张卡却已经先她一步递给了收银小姐。
祝心蕊愣了一下,微微一怔,然后手指迅速的从钱包里抽出了自己的卡,顺势挡了一下收银小姐要收卡的动作。
把自己的卡塞进了收银小姐的手里:“麻烦刷我的,谢谢。”
她声音也不大,然而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味道。
这样抢着付款的事情还真是有些少见,收银小姐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犹犹豫豫的看向了祝心蕊身后的上官恺。
上官恺则是看了前面的祝心蕊一眼。
她今天盘着头发,整个人显得干练无比,她没有回头看上官恺,只是神色如常的把自己的卡压在了收银小姐的手上。
因为天色有些阴沉,店里开着明亮的白炽灯,那灯光映得她的肌肤洁白得恍若透明。
“好,听你的……”
上官恺笑了一下,没有再坚持,默默的将自己的卡收了回来。
这几天,只要是自己跟祝心蕊一起出去,祝心蕊都从来不肯用自己的钱结账。
人前,两人亲密如漆,人后,她却泾渭分明的跟自己的界限划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