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南!”梅潇一身冷喝,拨开了金岳和文澄,径直踏入不算宽敞的冰室。
那正处于欢愉中的男子浑身徒然一滞,微微昂着的脑袋扭动,那眸子里含着尚未褪去的情。欲,此刻触到梅潇那凌厉的目光,顿时升起一抹惊恐。
随即,金岳一行人也步入了冰室,本就狭隘的冰室变得更为狭窄,出口被堵住了。伏在尸体上的牛南则是面色惨白,愣在原地,竟忘了起身将裤子提起来。
半晌,他才仓促起身,两条白花花的腿被衣摆遮去。可一切都被梅潇他们看光了,牛南的第三条腿,实在是——太小了。
这一幕十分诡异,一帮大男人,围着一个瘦弱不堪,身形内敛的男人,而地上还有半具赤。裸。的女尸。
金岳和文澄的脸色皆是一变,愣了许久,前者才沉声道,“来人,将牛南扣押,将尸体带回去。”如此,杨凤来也能留个全尸了。
他一声令下,两名捕快,上前扣住了牛南。那男子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只是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仿佛在他的秘密被知晓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死了。被他们带回去的,只是一具驱壳,一具连裤子都忘了提起来的驱壳。
“要不是我这双眼睛亲眼所见!我他么绝对不信!”张赫乍得一吼,浑厚的嗓音回荡在冰窖内,冲击着梅潇几人的心。
杨凤来的下半身找到了,凶手也算是落定了。
金岳长叹一气,忽而转目,看向梅潇,“百里夫子怎么知道,凶手是牛南?”
梅潇一愣,而后抬手挠了挠脑袋,“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回去自己问问她吧!”
金岳敛眸,没再多问。他现在只觉的懊恼,懊恼当初对百里卿说的那些混账话。现在要他厚着脸去问她案子的事情,怎么开得了口。
文澄在冰窖内转了一圈,微蹙眉头,“将尸体放在这里,不会腐烂。牛南倒也算是个聪明人。”
几人随着金岳往外走,临走时回眸看了看周遭的地理位置。
梅潇道,“记住了!以后千万别来这个冰窖采冰了!”他说着,浑身一哆嗦,掉头加快脚步。
想起方才看见的那一幕,再想想当初被牛南不小心亲过的嘴,梅潇现在恨不得找把刀把嘴巴给削了。
——
回到书院的时候,天色已然大明。百里卿三人正坐在院子里用早饭,梅潇几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看见他们时,不免脸黑。
“你们回来了!赶紧过来尝尝,澹台夫子亲自下厨做的早饭。”华筝阴柔的嗓音传去,梅潇掀了掀眼皮,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澹台潽下厨?
几人的目光聚在那坐在轮椅上,正悠闲品茶的男子身上。
只听那男子道,“都过来坐吧!不用客气。”明明嘴里说不用客气,却还是忍不住扭头,投出一道摄人的目光。
梅潇只觉阴气慎重,张赫和李贤两个不要命的,已经向那方步过去了。
百里卿就坐在澹台潽的身边,虽然是清粥小菜,但她吃得很满足。澹台潽的厨艺不错,尤其是皮蛋瘦肉粥,熬得浓稠适当,入口滑润。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百里卿搁下了筷子,并不急着离席。
梅潇讪讪的在澹台潽身边坐下,华筝则是坐在百里卿的另一边。一桌7个人,第一次早饭也这么热闹。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华筝学着百里卿的吃法,用麦饼卷了咸菜,咬下一口,“嗯——味道真不错!小卿卿,你还有什么独特的吃法,以后都传授与我。”华筝鼓着腮帮,眉眼含笑。只定定的看着身边的百里卿,丝毫不在意一旁澹台潽那含着刀光剑影的目光。
小卿卿?这个华筝!
澹台潽那张妩媚的脸黑了三个度,搭在腿上的手一紧,揪着衣袂,死命的咬着牙。
百里卿笑笑,点头应下。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华筝如此亲昵的称呼她,她也不会觉得不适,反倒会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很舒畅。和澹台潽唤她的时候不一样。
“有我们出马,人还会跑吗?”梅潇也捻了一块麦饼,就着皮蛋瘦肉粥吃着,“你们没去真是万幸!那个场面,简直不堪入目。”他说着,又喝了一口粥,呐呐道,“味道真不错!澹台夫子真是好手艺啊!”
之音端了些糕点上桌,正巧听见这话。唇角微微上扬,扫了一脸阴沉的澹台潽,他转身离开之际,不动声色的伸腿,踢了梅潇一脚。
那男子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两眼望着前方,从美食中解脱出来。看了看走远的之音,又看了看一旁,极度阴沉的澹台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百里夫子,这次可多亏了你啊!”一旁的张赫狼吞虎咽,目光飘落在百里卿的身上,无比的崇拜。
澹台潽下意识的抬目,温沉深邃的目光看去,张赫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生硬的咽了口唾沫。
目光挪到百里卿身上时,徒然柔和,澹台潽咬唇,略显无奈。这丫头是他先发现的宝,现在开始慢慢发光了,将来肯定会吸引更多的目光。
不成!一定要赶在百里卿大放光芒之前,娶回家去!
澹台潽下了决心,尔后深深的看了那女子一眼,默默的吃饭。
那古怪多变的脸色,以及扑朔迷离的目光,弄得在场几人一阵纳闷。独有百里卿,眼不能见,不知其事。
“牛南那个人啊!没想到竟然那么变态。”李贤嘀咕了一句,彻底展开了话题。
张赫点头,附和道,“你们不知道,他把杨凤来的下半截尸体藏在山上的冰窖里,竟然是为了、、、”本情绪高昂,却忽然噤声。饶是百里卿再笨,也猜到了他的后话。
更何况,这本来就与她推断的没什么出入。
“你是说奸。尸吗?”她淡漠的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百里卿只是低垂着眼帘,玩弄着手里的茶杯。虽然看不见几人的脸色,现场诡异的气氛却已经告诉了她,他们震惊了。
“牛南在哪儿?”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哒——
李贤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他急忙俯身去捡,嘭——脑袋磕在了石桌上,哀叫一声,可算是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
梅潇咽了口唾沫,定定的看着百里卿,一副看怪物的眼神。他就想不明白了,看上去挺秀气,听优雅的姑娘,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跟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儿差不多。
“金捕快正在审问,云景怎么样了?”封凯从讶异中回神,放下了筷子。
百里卿已然站起身去,澹台潽急忙跟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一条小尾巴似的,跟出院子去了。
——
百里卿和澹台潽进屋的时候,金岳正在审问牛南。
看见百里卿和澹台潽,那男子显然一惊,尔后从椅子上站起身。
耳边充斥着鞭子落在皮肉上的肉享受,还有男子的痛吟声,百里卿的眉头下意识的拧起,微微不悦。
澹台潽抬目看去,只见那方被绑在木桩上的牛南,此刻正赤。裸。着上半身,身上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鞭痕,可谓鲜血淋漓。这样的场面、、、还好百里卿的眼睛看不见。
“原来金捕快,就是这样审问嫌疑人的!”百里卿冷笑,连那话里都泛着冷意。
金岳一阵心寒,他的眉梢微颤,严刑拷打,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百里卿这么一说,他总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似的。
“按照律法,现在是不允许动用私刑的吧!”澹台潽沉声开口,一双狭长的凤目飘向金岳,尔后又落在了牛南的身上。自从当今圣上,澹台云上位以后,凰月王朝的刑法大改,与以前已经大不一样的。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只是处于初步计划,但是与以前相比,的确有很大的不同了。
“况且,牛南只是嫌疑人,还不是凶犯。”嫌疑人和凶犯是有区别的,可是金岳不明白。
他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烦躁的道,“不是你说他是凶手的吗?现在人抓回来了,他不肯招,我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我几时说过,牛南就是凶手了?”百里卿扬眉,一脸坦然。
金岳和澹台潽皆是一愣,为她的话震惊。
云景是牛南活埋的,下半截尸体也是牛南藏在冰窖里的。难道还不能说明,凶手就是牛南吗?
百里卿松开了轮椅,移步往牛南走去。空气中浮荡着浓烈的血腥味,可见那个男子,一定受了很重的刑法。
她在离牛南三步远的地方站住脚,微微扬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对准牛南,她道,“说说吧!你和杨凤来之间的故事。”她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也相信,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
那被打得几近昏迷的男子,缓缓的抬起脑袋,一双浑浊的眼,看着眼前的百里卿。那纤薄的唇微扬,他张嘴,微弱的声音道,“凤来、、、凤来不是我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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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奴哥你太重口了!
阿奴:哥一直不喜欢吃清淡的,哥是四川人,本来就重口味,你有意见?
澹台:……
华筝:这个案子把我绕晕了,小卿卿,你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澹台:小卿卿也是你叫的?小心你的第三条腿!
华筝:……
百里(悠闲品茶):别吵了!等着看下章吧!后面真凶还会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