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顾秋望着天空中突现的那道庞大的身影，确认了这是之前他在另一个路口看见过的，漆原律召唤的上古魔神。
仿佛要笼罩天地的阴影从巨影的身体扩散而出。
漆原律控制着巨影左右手连接着的庞大的双刃斩向了那两条缠斗着的恶龙。
阴影在剑身上剧烈地动荡着，如同一条条黑色的巨蟒，这些如同巨蟒般的阴影在瞬间向着两条恶龙铺天盖地地涌出。
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顾秋的思绪也在此断开。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梦境路口的中心。
纳修正坐在沙发上淡定地喝着咖啡。
顾秋深呼吸着，还没有从刚才那震撼人心的场面缓过神来，就像自己的魂魄都被吸进去了一般。
那强大的压迫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就如同一个黑洞要把他扯入其中，如果不出意料，顾秋不过个一两周是忘不了刚才的体验了。
“震撼吗顾秋先生，这就是你即将面对的场面，尽管这样，你还想着想办法去救下苏尘吗？”纳修微笑着问道。
他很明显地看出了顾秋内心的动荡，毕竟那样的场面是凡人一辈子都看不见的，就算顾秋心理素质过硬，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
“这不重要，至少和你无关......”顾秋扯开了话题，“所以我算是没通过刚才那个路口吗？”
“不不不，你通过了，这不是撑过一定的时间了吗，已经达到路口的通关条件了哦。”纳修歪了歪头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不但让我不费一丝力气地通过了这个路口，还提供了我情报。”顾秋问道。
“倒也不算情报，因为我觉得你也看不出什么，毕竟这只是某条时间线之一而已，”纳修撇了撇嘴：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反正不管怎么样按照之前的路口的难度，你是肯定稳稳通过的，我都要快要看吐了。”
顾秋有些忍不住想要揍死他的心情，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他除了开头被骗了一下以外，之后确实算是占了便宜。
“所以通过这个路口我能得到什么？”顾秋直接地问道。
这毫无疑问是他最关注的问题，如果这时候纳修反悔了也挺正常的，但可能性应该不大。
“你猜猜。”纳修的嘴角向上勾起，他斯斯文文地把咖啡杯放到了桌上，盘起了二郎腿。
“如果按之前的逻辑，难道你打算让我能够控制的幻影巨爪的数量再翻上一倍。”顾秋思索了不过半秒说道。
“嗯，这也确实，不过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呢。”纳修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喃道。
“我的时间不多。”顾秋对纳修磨磨唧唧的态度感到些许厌烦。
“算了正好我今天失恋了，就没什么心情和你绕弯子啦，你能够得到的奖励就是魂具向上升级一个层次，也是小丑面具能够达到的最高的层次。”纳修耸了耸肩膀。
“具体表现是什么。”顾秋在纳修言落的瞬间，就试着唤出了自己的魂具，但却没有任何反应。
“别急，在我这呢。”纳修微笑地挑起了一根食指，一张做工精致的小丑面具出现在了他的指尖上。
“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呢，呜呜呜太可恶了，满脑子是那个女人的事情，”纳修面容憔悴地用指尖转动着那个面具，“失恋可真是痛苦呀，顾秋先生，我稍微能体验到你的感受了。”
“女人？难道不该是什么神明天使之类的存在。”顾秋挑了挑眉，他可不觉得纳修这样的家伙会对恋爱有什么兴趣。
如果顾秋真的对某个女人动了爱意，那估计宇宙都要毁灭了。
不过按纳修的尿性，不讲完故事大概率是不会继续跟顾秋提小丑面具的事情了，顾秋就象征性地迎合了一下。
“确实就是女人，我就之前以人间体的形状在现实世界走了走，然后碰见了一个灵魂纯粹程度接近百分之一百的短发美少女，我抱着好奇的心态就接触了一下。”纳修叹了口气说道。
“灵魂纯粹程度？”顾秋问道，纳修提的这个名词他确实没什么概念，也许是神明间专用的名词，至少作为一名人类，顾秋是不知道这个名词的含义的。
不过也能够从字面意思来猜测，应该是在说一个人心灵的纯洁程度。
“你想的是对的，顾秋先生，一般来说只有婴儿的灵魂纯粹程度才能够达到百分百，而且还必须是刚出生的婴儿，”纳修耸了耸肩膀，脸色严肃了几分：
“所以你清楚这个女人她娘有多么独特了吧？”
“我觉得她是个智力障碍。”顾秋没有一秒就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噗，”纳修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顾秋先生的思维果然就是现实，我还以为你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就是那样天真单纯。”
“所以我的推测不对吗？”顾秋问道。
“当然不对，如果智力障碍就能达到灵魂纯粹程度百分百，那这个境界就不值一提咯，怎么会让我感到惊讶呢。”纳修像个小孩那样地笑着。
他的笑容纯真无比，精致的脸庞总是能激起女人的母性，顾秋并不觉得有多少女生能够拒绝这样的脸庞。
当然，如果加上纳修那恶劣至极的性格，那再好的皮囊也只会变成一坨屎。
“好过分呀顾秋先生，我的性格绝对不至于让我这么好看的脸变成排泄物吧，你别刺激我了。”纳修叹了口气。
“所以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顾秋接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在千千万万的人类里能碰见这样一个干净单纯到极致的人真是让我震惊无比，可惜她觉得我长得太嫩了所以我搭讪无比。”纳修哭丧着脸说道。
顾秋看到纳修这样的神情，未免背上汗毛竖起，他觉得事情绝对有蹊跷，纳修绝对想着用什么来整他。
“算了不玩了，还是提提小丑面具的事情。”纳修突然脸色一变，可谓变脸比演川剧还要快上几分。
顾秋沉默了，纳修永远喜欢在挑起他兴趣之后又突然闭口不提。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顾秋倒是习惯了。
“变化和提升很简单，小丑面具现在能够同时储存两个超能力了，不过必须是不同性质的超能力，比如你不能把两个控火的能力偷窃储存到小丑面具里面。”纳修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同性质......”顾秋记住了这个要点，“关于你口中的性质，再详细说明一下，我想知道具体区分到什么地步。”
“来了来了，每次你都能产生无穷无尽的疑问，所以我才不想和你提正事，累死人啦，”纳修又哭丧起了一张脸：
“这个就稍后再提好了，总之先跟你说说，这两个超能力不能同时使用，否则后果自负。”
“不能同时使用，意料之中。”顾秋说道。
“如果能够同时使用两个偷窃的超能力，那很多时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特别奇怪的化学反应，甚至直接把空间弄崩塌也说不定，”纳修突然挑了挑眉：
“糟糕了，维诺那家伙又给我整出了一堆事情，就先不谈了，顾秋先生之后再见。”
........
“你醒了。”
梦兽恢复过来意识，睁开双眼的时候，苏尘已经待在他床边守候着了，梦兽醒来后的第一瞬间就回想起在自己的梦境中碰见的可怕场景，那绯色恶魔的獠牙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忍不住心中颤抖了一番。
如果是平时，他根本不可能对这种只是丑陋了一些的徒有其表的怪物感到恐惧，这样的场面他都不知道已经见过几次了，对于这样的怪物梦兽要是在清醒状态下碰见肯定是嗤之以鼻。
但情况不一样，顾秋十分恶趣味地给梦兽套了一个恐惧翻倍的状态，而且是翻了整整五十倍，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不亚于从地狱来来回回地走了一趟。
而对于梦兽来说这也绝对不亚于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玩了二十趟超级加强版过山车，也足够他回忆一段时间的了。
“顾秋呢？”梦兽的双手颤抖了一下地问道。
“他在书房看书。”苏尘回道。
“他还没有走？”梦兽着实震惊了一把，这小子在经历这样一番事后，居然还能淡定地待在这里，这是何等的心理素质。
不过目前梦兽心里有着更大的困惑，他根本没心思顾虑这么多，让他不敢置信的是，他竟然在内心深处对顾秋感到恐惧。
梦兽揣摩了一下，大概率是苏尘把顾秋留了下来，顾秋没有把他杀了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管如何，他脑中那么多困惑的答案都只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在一个书房里。
只需要直接问顾秋就可以了，没必要思考那么多，但这份恐惧到底是怎么回事。
梦兽承认自己确实彻底对顾秋这个人没辙了，就连自己的能力都完全在顾秋的掌握之下。
他不知道顾秋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顾秋明明有机会杀死自己，但却放过了自己。
“他没有打算杀掉我吗，之前的时候。”梦兽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他在昏迷的这两天内没有进过水，嗓子会不舒服也是正常的事。
苏尘认为以梦兽的体质，就算两星期不进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也没有在梦兽昏睡着的这两天帮忙护理什么。
“对，他没打算杀了你，我在他出地下室之后才碰见他，之后就发现你昏倒在地下室里了。”苏尘回道。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梦兽扶着自己胀痛的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自己问他就行了，我可以用白帝的直感来帮你判断他有没有撒谎。”苏尘淡淡地说道。
梦兽沉默了片刻，自嘲地笑了笑，“没必要了，再继续纠缠下去我脸面何挂，暂时还不能判断他和漆原律没有什么合作关系，但是可以稍微对他放松警惕一点了。”
“那队长你之后有什么安排吗？”苏尘问道。
“就按部就班地等到骨龙遗迹出现，在这之前就不试着用什么手段提前逼迫那小子透露出他藏着的情报了。”梦兽看向了窗外，眸中满是迷惘。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愤怒但却丝毫没有可以发泄的地方。
只要一睁开眼睛，他就会想起在惩戒局分局担任工作人员的那个老友的脸庞。
漆原律很明显是为了激怒他，才杀死了他那个好友，留下了一堆不堪入目的讽刺文字。
而他确确实实地遂了漆原律的意愿，在恼羞成怒却毫无漆原律情报的状况下，以强硬的手段逼迫了顾秋。
而且结果以失败告终，也就是说如果顾秋想单方面终止他们的合作，那他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从顾秋那里获取情报的机会了，可谓是得不偿失。
不管如何，只要顾秋还愿意和破坏了协议的他维持合作关系，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以说他们现在的合作关系遗迹梦兽的性命基本是顾秋单方面施舍的，所以梦兽已经没资格说什么了。
因为梦兽需要顾秋口中的情报，所以主动权完完全全地在顾秋的手里，就算最后顾秋说自己骗了梦兽，其实他根本没有漆原律的情报，梦兽也无可奈何。
现在他们就是这样一种关系，梦兽在心中感叹了两分顾秋手段的高明，同时又对顾秋产生了几分恐惧。
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梦兽的控制欲自小就非常突出，所以他对于一切事物都希望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的超能力的形成一方面也有这份控制欲的原因。
所以他能够明白，顾秋是一个完全无法被掌控的人。
这是一种和漆原律相似的气质，梦兽仅凭着这一点就很难让自己相信顾秋和漆原律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事实上，这种特质只是纳修选择弑神者成员的一个标准而已。
倒不如说他觉得顾秋能够拥有这种特质，所以如纳修所料，顾秋现在已经拥有了这种纳修想要给他的特质。
这就让顾秋可以和漆原律平分高下，而不是在起点就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