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到了前厅,除了庶子白翊云要住在皇家书院,一家人全都在。
白婉姿忍不住掏出小锦鲤显摆:“祖父,祖母,爹爹,母亲,快瞧这是什么!”
“给祖父瞧瞧。”
白逸伸手拿过锦鲤端详,“这雕工细致,活灵活现的,真好看!看这有孔,可以穿线做配饰?”
老太太向老爷子伸脑袋,“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小小巧巧的,能放手里把玩,婉姿啊,哪儿来的?”她看向小孙女。
“是三哥哥亲手刻的!刻了两个,二姐姐也有一个一样的!三哥哥可厉害了!”白婉姿一脸崇拜。
“青儿刻的?青儿什么时候会这些了......”说到这,白阅书突然禁了声,他对这个儿子了解太少太少,心中生出惭愧。
一旁的曾氏也是疑惑,她一直认为‘儿子’的一切都在她掌控中,她知道‘儿子’画画不错,不成想还会雕刻。
还刻的这么好,‘儿子’是有多廖寂,才能练就这身本领?
曾氏捂了捂胸口,里头像是有什么堵着,难受极了。
白婉姿开心的继续说:“吃完饭,我打算给锦鲤穿上祥云结,下边坠下长长的金线穗子,一定很好看!
祖母,孙女记得您那儿有些通透的水晶珠子,能不能给孙女几颗?穿上去,就像锦鲤吐泡泡!”
“不错,这样好看。”开口的是白逸,“待会儿你穿好了,把它送给祖父,你明儿个你再让你三哥哥刻一个一样的给你。”
“......”
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祖父要锦鲤也不能拒绝,白婉姿努着嘴点头答应,满脸的不情愿。
老太太嗔了眼老头子,“老大不小,还抢孙女的东西。”
“嘿嘿”,白逸竖着眉毛调皮一笑。
白婉芸捂了捂腰间的荷包,缩着脖子站在角落当鹌鹑。
今天弟弟会送她锦鲤,八成只是一时兴起,若拿走,未必还能得到下一个。
可是,不是她装哑巴,就能蒙混过关。
“婉芸,吃完饭,你赶紧把锦鲤做好腰佩给爹爹,爹爹明儿个带去朝上显摆显摆。”白阅书开口索要,直接略过女儿嘟囔的嘴。
“......”
听完这话,白婉芸刮了五妹妹一眼,真是的,显摆什么,这下好了,到嘴的鱼跑了。
白婉姿接收到姐姐眼里的怨怪,微微鼓起嘴,她也是后悔极了,都没摸热,就被抢走。
明儿若问三哥哥要,也不知还会不会为她们雕刻。
七岁的白翊志坐在祖母的脚踏上,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用完饭,白阅书带着曾氏去清夏院探望儿子。
清夏院坐落在府邸最角落,靠近后门边儿,路很长,前头俩个小厮提着灯带路。
曾氏一路忐忑不安,第一次觉得前往清夏院的路又冷清又灰暗。
自毒害‘儿子’那日后,她心虚不已,没有再来过清夏院,送药送补品,只吩咐陈妈妈前去。
白翊青穿着白色绸缎里衣,正在书房切小木片,院子里奴才多了,她也担心露馅,并没把防弹背心脱下。
迷你古城需要很多的小木棍和木片,不想假手于人,她希望每一寸的模型都出自自己的手。
她在书房的角落放了一张长桌,专门用来做木工活。
东水提着啃着一半的鸡腿跑进书房禀报:“少爷,老爷夫人来看你了。”
“嗯。”
白翊青放下东西,用一块细棉盖上,才走出书房迎接父母。
“父亲,母亲。”白翊青作揖道。
“青儿是在书房练字还是在雕刻?”白阅书坐上罗汉榻,接过碧荷递上的茶水,笑着问了句。
见‘儿子’瘦了这般多,曾氏慌张的瞥向她的胸口,并没有明显的突兀,舒了口气悄然走到罗汉塌另一边坐下,捧起茶杯轻抿。
听完父亲的话,白翊青顿了顿,她送给姐妹俩的小锦鲤这么快被发现了?
她瞥了眼默不作声的曾氏,故作惊慌的咽了咽嗓子,而后恭敬的作偮回话:“儿子读书读累了,才会做刻些小玩意儿,当是修心养性。”
儿子的一瞬慌张,落入白阅书的眼里,心里顿时不是滋味,看向妻子问道:“儿子雕刻木头,夫人可要反对?”
曾氏的心中一惊,匆忙挤出笑容,回应道:“老爷说的哪里话,青儿若觉得这能修心养性,我哪有反对的道理,青儿高兴,我便高兴。”
白阅书转眼望着儿子,上下打量后,皱起眉头说:“这才一天未见,为父怎么觉得又瘦了!东田,去请府医来。”
曾氏立刻出声阻止道:“东田回来!”
见东田止步,曾氏柔声的解释说:“老爷,府医已经看过青儿,主要是不能吃东西才瘦的厉害,再过两日就能喝点鸡汤肉汤,瘦下去的肉自然就涨回来了。”
曾氏心里直冒冷汗,不敢直视丈夫,她阻止东田请府医可能会惹老爷不高兴,可是,若不阻止那将是大祸。
白阅书注视着曾氏,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可又想不出所以然。
有矮桌挡着她的手,白阅书没看出她的异样,白翊青站的位置,却看的一清二楚,曾氏拽着帕子快被拧成菜干。
呵,白翊青心中冷笑一声,并不想附和曾氏的说法。
猛然间又想起自己对原身的保证,心中轻叹。
算了算了,曾氏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撒了个谎圆不过去,为保全家才不得已冲动下毒。
白翊青自我说服一番,才稍微放下对曾氏的成见,开口附和道:“父亲,再请府医来必定也是同样的话,身子瘦一些挺好,您瞧着儿子是不是俊朗不凡?”
白阅书听完哈哈大笑:“那是当然,你爹我当年可是京都最俊的榜眼,探花郎都没我俊,夫人,你说是不是?”说着,看向曾氏。
十八岁他便高中榜眼,骑马游街当日,还是少女的妻子,穿着一席素雪罗裙站在茶楼望着他,调皮的朝他微微抬下巴,眉眼含春嘴角微笑,
似乎在说:‘我就知你有今日。’
曾氏也想起当日游街的情景,顿时忘了心中的紧迫感,娇嗔回应:“可不是,当年游街,京都未嫁姑娘都跟着你的马跑,盼着你能收下她们手里的娟子香囊。”话语里流露着醋意。
“那是她们不知,我早已心有所属。”白阅书满眼柔情凝视着妻子。
她不过是想缓和气氛变相夸一句自己俊朗,不成想,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口狗粮。
白翊青朝浓情蜜意老夫妻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里呐喊,要不要我出去,让你们原地造娃!
“父亲,母亲,时候不早了,孩儿要睡了!”求你们快走吧,多造点娃,不用总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