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眼皮子开始打架,白翊青打算吃完早饭先睡觉,送礼的事交给东水。
“东水,这瓶栀子花水送去给老太太,两瓶橙花水分别送去给二小姐和五小姐,这两瓶茉莉花水,送去杜府,告诉大小姐,一瓶给她,一瓶给她婆母。”
白翊青指导东水如何使用香水,“送时告诉她们,每次按压一两次就足够了,不可喷洒太多,记住了么?”
“记住了!奴才这就去!”东水提着篮子退出书房。
白翊青拿起桌上最后一瓶香水,是玫瑰花香雕,给曾氏准备的。
她有些犹豫给还是不给。
曾氏对原身做了坏事,但她也真的无法讨厌曾氏,就如深受其害的原身,她赴死依然爱着母亲。
白翊青唤来碧冬:“把这瓶花水送去给夫人,告知她如何用。”
“是,少爷。”
碧冬小心翼翼接过瓶子,瓶盖未打开,柔和的香气已经飘出瓶子。
有花香也有一丝果木香,她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气味,不用猜也知,这里面的花水必定金贵。
她一路谨慎小心,朝暖悦轩走去。
白婉芸与白婉姿在曾氏院里给她请安,刚收到东水送上的香水。
当下就喷了一次,喷洒而出的香气,让她们惊呼不已。
不止她们,全屋子的人都在急促的吸气,享受这醉人的香气。
“母亲你闻见了吗?这味儿女儿前所未见!世间怎能有如此好闻的花果香。”白婉芸赞叹不已。
曾氏也满眼惊喜,她活了三十多年,也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味。
白婉姿盯着着瓶身看了又看,激动的说:“这瓶子是三哥哥自己刻的,真好看!真好闻!我都不舍得用了!”
曾氏打趣道:“傻姑娘,你三哥哥送来就是给你们用的,以后出府赴宴,洒些在裙摆上,走起路来阵阵飘香,咱白家的闺女像仙女儿似得,又得羡煞旁人咯。”
可不得羡煞旁人,连她都生出了羡慕。
曾氏朝无人的门口看了眼,东水篮子里还有两瓶花水,听他说有一瓶是给亲家母的。
曾氏有些失落,但很快释然。
这些年,她对青儿真的不好,青儿怪她,甚至心生怨恨也是应当的。
“夫人!奴婢清夏居碧冬有事求见!”
陈嬷嬷出屋一探究竟,很快笑盈盈的把碧冬领进了屋。
碧冬甜甜一笑,把香水递给曾氏,“夫人,这是少爷特意让奴婢给您送来的,唯独夫人有玫瑰花水呢。”
曾氏激动的起身拿过瓶子,轻轻抚摸着瓶身上盛开的玫瑰花,眼里含着泪水,青儿是记着我的。
“母亲母亲!”
白婉姿凑到曾氏身边,催促道:“快喷一次,让我们闻闻玫瑰花水是什么味儿!”
曾氏打开瓶盖,轻轻一按,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
与女儿们手中淡雅温柔的橙花水不同,玫瑰花水的气味更浓郁,知性沉稳,大雅高贵。
似乎还带着一丝丝蜂蜜的甜香。
她好喜欢这气味,就像身处在一片玫瑰花田中,蝴蝶环绕在她四周。
“好香!”白婉芸姐妹俩异口同声。
屋内的下人们也轻声惊叹。
与此同时,东水把两瓶香水送到白婉纯手中,“大小姐,三少爷说另一瓶是给亲家母的,奴才多有不便,还请大小姐送去。”
“嗯,你回去吧,伺候好三少爷!”
“是,大小姐!”
白婉纯拿起瓶子观赏刻着的茉莉花,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惊叹:“与茉莉花一样的气味!”
虽然外头也能买到花香的香膏、香粉,但比起新鲜的花香味,差距颇大。
手中的花水香味,就像是在雨中盛开的茉莉花,夹杂着一丝西瓜的清香。
“哼!臭小子,以为送一瓶好闻的花水我就能原谅你!”
白婉纯嘟囔完,马上咧着嘴笑嘻嘻的摸着瓶子,舍不得放手。
她现在正怀着孕,太医说能不用香料就先不用,“等生完孩子用!天天用,用完再找臭小子要!”
让下人好生收好香水,兴高采烈的拿着另一瓶花水去往婆母的院子里。
白翊青此时正在呼呼大睡,东水抱着老太太送的一箱银子,坐在屋门外昏昏欲睡,等着主子起床。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
白翊青醒来已经是未时末(下午三点),圣旨已经宣读完,她应该回行宫报到。
她想先去试探宋兴德,是否知道那晚的祖宗就是她,杀人灭口后再回行宫不迟。
宋兴德新官上任,肯定有许多交接工作要做,暂时不方便去找他。
她正好窝在家休息几天。
后脑勺悬着‘十八妹’的宋兴德,此时正从李文石手中接过几张地图和卷轴,地图上面画有东郊重点巡防的地点。
宋兴德故作谦虚的说道:“有劳安泰伯爵,往后我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知可否随时请教爵爷?”
李文石回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扬起嘴角想给个谦和的笑,却挤出一个诡异的笑脸。
宋兴德告辞赶往东郊,拉马绳的时候,发现手里不知何时沾染上点点的黑。
他感到很疑惑,拿出地图和卷轴细看,发现地图上有几个圈上重点巡防地点的墨迹很新。
“刚画上的圈?为何?地图似乎也是新的羊皮。”宋兴德闻了闻羊皮地图,他确信这是刚制的皮。
反复检阅后,发现有几个地方像是刻意忽略。
宋兴德咬牙切齿的低语:“李家!最好别被我抓到什么把柄!我一定踩烂你们!”
李文石希望他巡视的地方他不会略过,图上画为安全的几个地点,他更不会无视!
这日,白翊云带着刚出炉的点心去冰香院探望高姨娘。
老太太体恤,允许看守的婆子打开院门,让母子俩可以隔着门槛儿见一见。
“小娘,这是祖母小厨房做点心,刚出炉。”白翊云把食盒递给高姨娘身边的丫鬟。
“我听说,三少爷去行宫避暑,怎么没让你去?”不等白翊云解释,高姨娘自问自答道:“庶子总归不如嫡子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