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手里的大棉布,盖在放迷你古城的桌台上,防止灰尘吞食她的小院子。
白翊青环顾书房,她怎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这时东水跨进书房禀报:“少爷,老爷和夫人来了。”
“嗯”。白翊青跨出书房去迎接,“父亲,母亲。”
曾氏递给她一个油纸包:“青儿,这里是一万两不记名的银票,去哪儿都能用。”
白翊青接过来递给东水。
“青儿,瑞王身边有无数高手,遇到危难紧跟瑞王保管能平安。”白阅书吩咐道。
“......”白翊青轻嗯一声,心里感动,这便宜父亲不错,换做迂腐的人可能会吩咐她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瑞王。
曾氏擦着眼泪默不作声,她心里五味杂陈,担心‘儿子’暴露,也担忧她在外遇到危险。
自从她坦白自己的罪恶后就越发的在意‘儿子’。
她曾经怪天怨地,怨恨自己也怨为何不是真的儿子。
现在,她就只盼望一家人都平安。
白翊青看向曾氏,说了句:“母亲放心,我会加倍小心。”
曾氏明白她说的小心指的是什么。
“青儿,母亲,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无论如何,平安比什么都重要。”曾氏哽咽的回应。
白翊青微微诧异,微笑着点头,走进书房拿出三个不同颜色的荷包,交给曾氏:“红色的给大姐,蓝色的给二姐,另一个给五妹妹。”
“好,待会儿我就给她们送去,这次只能带东水,不能带丫鬟出行,没人照顾你......”
没听完曾氏说的,白翊青惊呼出声:“啊呀!想起来!我把碧荷忘在行宫了!母亲,你明天派人去把碧荷接回来。”
庆幸这次‘出差’不能坐马车带丫鬟,若一路上听碧荷哭哭唧唧念叨,她得给自己安装紧箍咒才能克制不在半路卖了她。
曾氏离开清夏院,白阅书留下教导很多逃生的绝招,白翊青听的一愣愣的,连连点头记在心里,这爹是个逃命高手。
白翊青借故进屋拿包袱,把‘十八妹’从空间拿出来背在背上,遇到危机不可能平白无故变出刀来,瑞王身边的暗卫都是人精,她必须步步小心。
她大步的跨出白府侧门,转身望着为她送行的所有家人,郑重的说:“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二姐,四弟,五妹,都放心,我一定平安归来!”
白翊志没来送行,他年岁小,大家怕他口无遮拦说出去,只能先瞒着他。
曾氏望着后背挎着砍刀的闺女越跑越远,再也绷不住扑到丈夫怀里失声痛哭,悔恨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十五年前她若没有撒谎,她的三姑娘只需要在家和姐妹喝茶赏花。
如今,却要为她犯的错离家拼杀。
曾氏的哭声感染了其他女眷。
白阅书拍着妻子的背安慰:“别哭了,让人听出端倪来,青儿还没出城就有危险了。”
这句话止哭效果一流。
曾氏抹去眼泪,把白翊青让她转交的东西递给白婉芸和白婉姿。
“青儿给你们的。”
白婉芸打着哭嗝打开荷包,里边是一个紫色翡翠镯,在场的人倒吸一口气。
通透娇润的紫色,纵然是在皇孙贵族中也难找出几只来。
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写着:“李家那个破镯子没我给的好,若有人笑话你退亲之事,记下名字,不论男女,待我回家帮你教训。”
白婉芸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第一次体会到有弟弟真好。
老太太拿过纸条,含着泪笑呵呵的说:“瞧瞧青儿,像不像是个护食儿的狼崽子。”
这话让众人噗嗤大笑,白婉芸摸着镯子又哭又笑。
白婉姿抽泣着鼻子打开荷包,“祖母祖母,你瞧,像是蓝色的冰做的镯子。”
白翊青给她的是一个蓝冰翡翠镯,年岁小的姑娘戴最适合不过。
太傅做官数十载,见过稀世珍宝无数,孙子送出来的两只镯子,只只透润,虽不是价值连城,但极其稀有。
白阅书拿过曾氏手里另一个荷包,给大闺女的是个绿色的镯子,凝冰细润绿莹翠,说的就是这只镯子。
“臭小子,哪里得来的三只绝美镯子......连我都有些想要了。”白阅书搓弄着镯子喃呢了一句。
曾氏抢回镯子放荷包里,嘟囔道:“可别弄坏了,这是给纯儿的。”
妻子微微嘟起的小嘴,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在烛光下楚楚可人,白阅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转眼嘱咐大家:“不早了,早些回院子歇息吧。”
话音刚落,拉着妻子走了。
“......”
白翊青和东水穿着黑色锦衣,迅速朝西城门跑去。
跨出西城门,就见黑暗处站着五名男子。
瑞王带着两个贴身小厮莫其、莫林,他的暗卫们则躲在暗处。
白翊青朝宁禹阎跑去,心中呐喊,大腿!我来了!
见到另外两个人时,她怔了怔,沈国公的儿子沈天成,带着他的护卫,站在瑞王身边。
沈家是皇帝的外家,在朝中最是低调的世家。
从不与哪一位朝臣特别深交,一年只在春季办一次赏花宴,每年老国公生辰,也只办家宴,整十的大寿也从不宴请外人。
国公爷手中只有两万皇城禁卫军专门保护皇宫,并无其他司职。
除去白家,沈家是皇帝最信任的朝臣。
白翊青轻声唤了声:“王爷,沈世子。”
沈天成点点头,抱了抱拳回应:“白少爷。”
“......”
白翊青觉得‘白少爷’三个字有点Lou,她是三个人里最没气质的一个。
“走吧。”宁禹阎转身上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