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蹲守在事发的尚衣间外,最先进门的是康王,他发现屋里没人便悻悻离去。
他走以后,来了两位妇人,身上都沾满了油渍,一人选了一间尚衣间换衣,走进这间尚衣间的是季元休的妻子刘氏。
刘氏进屋才几息,急冲冲跑出屋,去其他尚衣间查看,局促不安的样子全落在黑羽的眼里。
刘氏换好衣服与另一位妇人离去后,又出现一个身影。
广毅侯嫡次子鲁伟毅,承王妃的娘家人,难道此事也与太后有关?
鲁伟毅发现屋中没人,轻手轻脚的去别的房间寻找,没找到他要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有个年轻的丫鬟冲进屋中看了眼,脸色慌张的跑离。
黑羽悄悄跟在丫鬟身后,见她与玉妃的近身嬷嬷桂兰在僻静的宫墙边见面。
“兰嬷嬷,这可怎么是好,人不见了,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桂兰拍拍那丫鬟的手,示意她离开:“你去做你的事,记住!此事从未发生!”
“是是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丫鬟迅速跑开,步伐有些慌张,时不时朝后看,生怕有人背后捅她刀子。
“难道是康王带人去别的屋里做了?”看着丫鬟跑远,兰嬷嬷轻声喃呢了一句。
黑羽听到‘做’字,脸色越发阴沉,跟着他的黑十六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黑羽和十六跟着兰嬷嬷前往玉妃的玉霞轩。
玉妃正接待自己的娘家人,见兰嬷嬷进屋后,立刻起身去换衣。
玉妃拿掉头上的一支金钗,换上另一跟支,悠悠的问:“如何了?”
“已经通知康王殿下,只是......”兰嬷嬷有些犹豫。
“吞吞吐吐什么!赶紧说!”
“原本在屋里的白家姑娘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殿下带她去别的屋......”兰嬷嬷说出猜测。
玉妃皱了皱眉瞪着兰嬷嬷:“你可有亲自检查清楚,是否真的中了药?别是她自己跑了出去!”
“老奴亲自检查过,那姑娘全身温热已含春,那药性能让人双腿酸软,绝无可能自己跑出去。”
玉妃默了默,眉头渐渐舒展:“听说白家五姑娘小家碧玉,殿下血气方刚,快活几个时辰也是应当的,做到一半被一群妇人打搅坏了兴致,多没趣儿?你说是不是?”
黑羽紧捏拳,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杀掉这对主仆。
“娘娘说的是。”兰嬷嬷笑着点头赞同,随后又说起另一件事,“娘娘,太后娘娘得知被殿下先捡了便宜,怕是会怪罪您。”
“本妃按她说的把人骗去了尚衣间,也给了药,还安排人去通知鲁伟毅,是他自己去的慢,康王脏了衣裳先一步误闯了进去,白姑娘自己贴上去,这能怪殿下吗?呵~”玉妃笑呵呵的自圆其说。
桂兰笑吟吟的恭维道。“娘娘英明!”
黑羽担心再待下去,他会不顾一切取下玉妃的脑袋。
转身前往御书房。
与此同时,白阅书夫妇带着白婉芸冲进白婉姿所在的厢房。
“呜呜......别碰我!”白婉姿蜷缩在软榻上,无力的瞪着双腿。
她清楚自己被人算计,但是身体的燥热让她极度难忍,只能缩成一团,用力扣自己的手背,试图让自己清醒。
白阅书扶起女儿靠在自己身上,想给她喂点清水。
白婉姿视线模糊,看不清来人是谁,感觉出是个男人,用力推搡大喊:“滚开!不许碰我!你敢碰我!我爹爹我祖父一定不放过你!”
喊完,就把自己的手送进嘴里猛咬,血珠子从牙缝中冒出。
“小姿乖,不咬,爹爹在这里!”
白阅书扯开女儿的手抓在手中,“乖,喝点水,爹爹一定不放过害你的人!”
白阅书额头的青筋暴露,努力压制怒气,柔声的安慰女儿。
曾氏嘴唇发颤,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婉姿别怕,母亲与你父亲都在,你喝些水会舒服些。”
白婉姿一瞬的清醒看清来人,边哭边吞下杯里的水,“母亲,我还想喝。”
“好好,母亲给你去倒。”曾氏急忙起身去倒水。
一旁的白婉芸双脚微微有些抖,紧咬着嘴唇,双手绞着帕子。
她很后悔自己任由妹妹一人出去。
她不是白家唯一能利用的姑娘,婉姿也同样能被利用。
“爹爹......太后不会善罢甘休,不如,不如我带妹妹去山上做姑子吧。”
白阅书呵斥:“不许胡说!我与你祖父定能想出万全之策,不许再胡思乱想!”
太医被请进屋,为白婉姿把脉后说,“白大人,白姑娘需要尽快清出毒,老夫现在就为白姑娘行针逼毒。”
曾氏急切的问:“这是毒?不是迷药?可会有后遗症?”
太医边扎针边回应:“白夫人且放心,幸好白姑娘中毒后并未与人欢好,待老夫行针后,再喝一个月的清毒茶,平日里多饮水,便不会有大碍,只是,尽可能一年后再成亲。”
白阅书皱眉,咬牙道:“看来还是有后遗之症!”
太医扎针后,白婉姿气息渐渐平息。
太医手中的针没有停,解释道:“此毒昂贵罕见,中毒之人若与男子欢好,便会成瘾日日所求其好,即便是怀上孩子也不能停止犯瘾,
清毒后宫腔中会依附少许余毒,每月可随葵水流出,白姑娘刚及笄,还未来葵水,老夫建议是来葵水后一年再成亲,以防万一。”
曾氏撕扯着手里的帕子,眼眶胀红:“此人是有多歹毒!她是想毁了婉姿一生!”
白阅书轻轻安抚妻子的后背:“莫气坏了身子,小姿才十四岁,所幸婚事也不着急。”
“嗯......”曾氏哽咽的应声。
白婉芸捂着嘴早已泪流满面,突然想起三弟留下的纸条,她要写信给三弟,让三弟回来后给婉姿报仇。
她也不知为何如此确信白翊青定能护住家中姐妹。
皇帝知道此事后显得异常淡然,在身边伺候多年的福广却清楚,皇帝是气惨了才会显得更加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