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要求无可厚非,可是宁禹阎总觉有些怪异,答应道:“好,本王这就去写信。”
白翊青激动的起身,扑腾摔跪在地上:“谢王爷!”
宁禹阎跨步上前抓住她的双臂扶她起身。
白翊青没站稳踉跄的向后仰去,千钧一发,宁禹阎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把她横抱起放在床上,厉声:“不许再乱动!”
“是,王爷。”
宁禹阎身上淡淡的竹墨香飘进她的鼻子里,像是温温热热的水蔓延至心口处。
莫名其妙滋生出委屈感,白翊青闭上酸涩的眼不再看他。
宁禹阎走在回正院的长廊里,脑海里不断浮现白翊青湿润的双眼。
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谁给他的委屈?
皇帝收到儿子送回京的三把弓弩,在院子里玩了一天才交给工部,下旨秘密赶制。
半个月后的大朝会,满朝文武,百官云集在大殿内外。
皇帝让一百名御林军拿出连发弓弩,在百官面前演示其作用,狠狠的夸赞白翊青才智过人,国之栋梁。
如同多年前白阅书被先皇夸赞,白家再一次成了百官心中羡慕嫉妒的对象。
太后知道此事后,立刻安排人去偷图纸,想尽快给儿子送去。
然而,爪子才刚伸出去,被皇帝抓个正着。
偷图纸的人在送往刑部的路上被突袭身亡。
这是皇帝意料中的事,他清楚谁是背后之人,本就没真的要审问。
他就是想看太后以为自己又躲过一劫,露出沾沾自喜的模样。
如同看戏耍一般,让他心情大好。
瑞王允许自己休息一个月,白翊青发誓要让自己的身体变的更健壮。
从空间里翻出十几盒阿胶浆,小支玻璃瓶装喝起来很方便。
早晚各喝一支,一日三餐准时吃,严格忌口。
有些气力后,每天坚持在院子里慢跑几圈,巩固武术招数,一个月的休养,肉眼可见脸色变好。
宁禹阎隔三差五命人送名贵的原木给她,紫檀、梨花木、乌木、楠木......堆满了左右两间厢房。
院子里有几根比她的人还粗壮的乌木,好看是真好看,可是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雕刻大物件。
白翊青想起家里的便宜弟弟也是这般,喜欢买木头送她。
即使她不在家,他也会三天两头放几块木头在她门前,有的是买的,有的是他捡的。
她好几次想问他为什么送那么多木头,可都找不到机会见到他。
慎王妃在世时很喜欢看游记话本,书房中留有几个书架的书册,每天锻炼完身子,她就半躺着看话本。
大咧咧的看书姿势,几次被瑞王撞见。
一开始她还会觉得尴尬,往后被他看到的次数多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现在是男子又在养身体,坐不直看书情有可原。
宁禹阎从没说过她半句行坐不端,每天忙完公事就跑来她书房找话本。
他坐在书桌前翻阅,她就半躺在书房的罗汉椅上,拿着话本看他。
只要宁禹阎一抬头,她就把视线藏在书中。
这般相处一个月,她发觉她不是单纯的喜欢他好看的皮囊。
她爱他的声音,深沉清缓还带着温柔。
爱他嘱咐下人照顾她时体现出的细心。
爱他呵斥她不该吃力练武时的霸道。
她不可能放下一夫一妻的原则,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现在多看他几眼,不妨碍自己暗恋他。
爱一个人未必非要在一起,指不定在一起后,就没有暗恋时这般撩心撩肺的美好。
这日是新任知州季元休次子成亲,季家宴请泽海官员。
宁禹阎清楚季元休的能力,也清楚季元休母子与季家的恩怨,父皇把他放到泽海,是希望他把季元休收服。
今日宴请他必须去,可借故观察泽海大小官员中是否有牛鬼蛇神。
宴会结束后,他与季元休长谈许久,和聪明人说话不用拐太多的弯绕。
季元休直言不讳表示,他此生不参与季家是非,只做纯臣忠于皇帝。
宁禹阎对他的答复很满意,至于可信度是多少,日久才可见人心。
回城主府时已是夜阑更深。
宁禹阎站在前往隔壁院的长廊上,静望着另一端的院门,他站在这已经许久。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近日,每每回府后总想要去白翊青的院子,非要去看会儿话本才回主院。
他不认为自己是对话本上了瘾。
宁禹阎目光瞬变冷冽,他要继承江山,他会把江山传承给子嗣,他不能不知深浅!
转身回主院,满身阴寒戾气吓的莫林兄弟俩直哆嗦,好奇哪位大神惹怒了主子。
当天夜里,白翊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一天没见宁禹阎,满脑子都是他的脸,他宽厚的肩膀,他翻书的指尖......
他睡了么?
他在做什么?
宴会上有没有人给他送女人?
关我屁事!
白翊青从空间找出一个人偶抱枕,侧躺着使了劲的抱着它,心里数着绵羊,数着数着绵羊变成宁禹阎。
每每数到十只羊就冒出他的脸,反反复复的数,好歹折腾睡着了。
住在隔壁院的宁禹阎则练了一宿的武,命令几个暗卫轮流与他对打,使真力与他打。
越打越精神,身上越痛越想去隔壁院看话本。
天亮后,宁禹阎泡在冷水池中许久不起,早饭也没吃一口便赶去上衙。
快到午时白翊青才转醒,昨晚梦见骑着一只大鸟在宁禹阎头顶盘旋,怎么都降落不到他身边,气的她猛拔大鸟的羽毛,拔毛拔了一夜。
她穿好衣服朝门外喊:“东水,去找块巴掌大的乌木!”
“是!少爷!”
请的一个月假期已经超出好些天,老板没让她上班,那就继续装死,多休息一天,就多一分健康。
白翊青闷闷不乐,绕着前院跑几圈就不想再动,苟在书房雕木。
巴掌大的乌木越切越小,最后只剩下六厘米大小,越小的东西,越需要手巧心细。
脑子里有事情,很难静下心,反复刻坏几块乌木,天黑前总算制成自己想要的样子。